檀香木的鞋底嗒嗒叩擊著地麵,道旁景物依次後退,眼前忽然一道魅影異現,沐墨瞳抬頭看去,街道的另一頭,不知何時立著個身形玲瓏的女子。

一雙寒氣四溢的眸子毫無掩飾的掃過來,仿佛要將人心封凍成冰。

“你是……”看到她手中的娥眉刀,霎時明白了她的身份。

早就聽聞相思娥眉使一把娥眉彎刀豔驚四座,也唯有她才會擁有這樣冷厲的神色。

這樣的夜裏,出現在她麵前,是打算做什麼?

沐墨瞳有些迷惑,不及多想,刀光乍起,皎潔的月輝下似一襲迷夢,帶著整個寒夜的霜華撲麵而來。

本能的施展身形朝後退去,刀光逼近不舍,倉促應對之下,突地頸後一陣劇痛,眼前驟然黑暗,知覺全失的癱倒在地上。

娥眉收起彎刀,對她身後偷襲的人說,“帶走吧。”

那人朝地上看了看,歎息道:“為了抓她,四使居然出動了兩個,用的還是這種下三濫的偷襲手法,真是破天荒……”

相思門的四使,每個皆能獨當一麵,這次卻為了一個任務動用兩個人,光用想的就覺得顏麵無光。

“你要是對門主的安排不滿意回去大可向她抱怨,想必她會很樂意聆聽的。”娥眉冷冷的一句話,立即讓對方噤聲。

新月俯身將地上的人架起來,剛剛好讓她的腦袋靠在自己肩上。沐墨瞳在女子中已算高挑,比起新月仍矮了半個頭,剛好讓她不費力的帶著走。

“我說娥眉,咱們好歹同門多年,又同在上弦月主麾下效力,論交情也不淺,你非得萬年不變的給我擺這張臉嗎?活像我欠你幾百萬兩銀子不還的樣子……”

雖然對這個同伴的冷漠早習以為常,還是免不了絮絮叨叨地抱怨,然而對方恍如未聞,徑自走了幾步驀地停立不動。

“怎麼了?”新月落在後麵,看不到路,見娥眉半晌沒有反應,於是從她身後探過頭朝前麵看去。

“我的媽啊,就說這種虧心事做不得,你看人家男人找過來了……”

“閉嘴。”娥眉斥了一聲,兩道秀眉輕輕蹙起。

沐墨瞳醒來時眼前是一片碧波般的帳幔,綠色的經緯縝密細致,上麵垂下繡有花鳥的香袋,旁邊結著縷縷流蘇。

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遭人暗算了,看到上方的梨花木架子床,四角床柱上分別嵌入一顆碩大的夜明珠,將原本光線昏暗的帳內照得一片明淨,緩緩神,第一印象是待遇還不差。

從床上起身,才發現桌邊坐著一人。

沐墨瞳愕然,轉而看向四周:“這是哪?”

“相思門。”

“你怎麼會在這裏?”更加驚訝地看著那個人。

“你都在這裏了,為什麼我不能在這裏。”淩玄戈放下手中的茶杯,眉目之間淡如遠山的寧靜。竹青色的雲紗錦袍,袖口隱著金絲錯銀的暗紋,不彰顯,不刻意,如同本人一樣,透著股低調的華麗氣息。

沐墨瞳深吸了一口氣,她功夫不濟中了暗算被抓到這裏來情有可原,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