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爺聞言,長歎一聲道:“楊元帥乃保國功臣,血戰多年,未得一日安閑,身受慘死,想來真是令人傷感。”言畢,不覺虎目中流淚不止。楊老將軍與範爺二人,隻因與楊元帥鎮守此關多年,情投意合,一旦言訣,也忍不住滔滔下淚。狄爺向範大人道:“楊元帥老成諳練,一朝逝世,猶恐西兵複擾,晚生輩才庸智淺,難當重任,還宜上本陳明,待聖上另挑老成,方當厥職。”石玉道:“哥哥高見不差,我二人少年後輩,怎能服得眾三軍,上本辭退為上。”範爺未及回言,楊青老將軍道:“不然,狄王親、石郡馬武藝非凡,智勇兼備,一旦登壇拜帥,使外夷不敢南視。”孟定國道:“西夏屢次被我們殺得片甲不回,料他再不敢輕視我邊疆了。”飛山虎聞言笑道:“事難逆料,他雖畏怯,到底也當防備,以免兵臨城下,措手不及。況目下尚未投順,焉知他是否從此無事,不若小將前往西夏打聽虛實如何?”範爺道:“劉將軍之言有理,但此去須要小心,不可被他們看破機關,須要早去早回,休得耽擱才好。”劉慶道:“小將自有道理,請勿多慮。”當時劉慶正要抽身,旁有焦廷貴大呼道:“眾人休聽他言,昔往敵營作刺客,遇見百花女子,即受其迷困,反被拿下。全賴石郡馬出敵,將百花女活捉回關,方得調換而回。如今又到西戎,定然貪愛嬌嬈,倘又被拿,如今更無別物相換了。”飛山虎聽了一席之言,羞慚得口也難開。石玉看出劉慶羞慚,好生沒趣,即忙說道:“焦將軍休得妄言,前番劉將軍粗心,為急思了決敵人,故有此失。
如今隻要小心,定然無慮。速去速回。以安眾心。”劉慶道:“小將領命。”焦廷貴道:“今敵兵殺得寸草不留,正好吃些太平酒,享些太平安逸福,因何你們又要打仗?莫非還嫌殺得這些敵兵少,不知足,要尋些來殺著玩不成?”範爺喝道:“胡說!大但焦廷貴,軍無戲言,你敢亂軍規麼?”焦廷貴道:“範大人休得著惱,小將乃是真言,並無曲折,奈何你們不聽。
待等劉將軍被百花女迷戀了,方知我焦廷貴之言不謬。”狄青冷笑道:“怪不得楊元帥在日,言焦廷貴是個癡呆莽漢,如小兒戲笑,一味羅唕,不分上下,弄唇翻舌。前時毆打了欽差,險此兒累及了元帥,若無包拯回朝分辯,你的吃飯東西,也難保牢,看你還得在此多言麼?”眾將官聽了,人人忍耐不住,發笑不止。焦廷貴道:“你們眾人言皆至當,我說的皆是戲弄,從今日始,我閉口不言,像個木頭人一般就是了。”當下飛山虎辭別眾人,前往西夏而去。
過了數日,有朝廷欽差頒詔旨到來,外廂傳鼓咚咚,狄爺傳齊眾將,同出帥堂,吩咐大開正南門接旨。早已排了香案,天使開讀詔書道:“敕加副元帥狄青為招討正元帥,石郡馬為招討副元帥。張、李、劉三將,俱封將軍之職,以下眾將官,俱加升三級,各軍兵俱有獎賞。”敕命讀罷,元帥眾將與欽差趙林見禮,他官居參知政事之職,為人忠鯁,史稱趙爺與包公並列,二人皆是宋室之賢臣。君命在躬,宣讀畢,即時告別,狄爺並眾將款留不住,隻得殷勤送至城外,登車而去當下元帥以及眾將各進帥府,範、楊二人相見稱賀正副元帥,一同見禮坐下。狄爺道:“今因楊元帥升天,蒙聖上洪恩,敕令忝居帥位,隻憂才庸德薄,難當此任。伏望範大人、楊老將軍諸事指教,並望諸位將軍隨時襄護。”眾將齊道:“二位元帥,功勞丕著,聖上加封拜帥,實稱厥職,何用太謙?”狄、石二人稱謝。石玉道:“今雖敵兵遠去,未能心服,難保無虞,當早為備戰,策勝出奇,方不負聖上顧托深恩。”狄爺道:“石大人之言,甚屬有理,深謀遠慮,我不及也。”是日,二人會商調遣,狄青乃正元戎,自然是他作主。
未知劉慶往西夏國探聽得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