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怎麼會和我?”我都已經結巴了
“和你一樣?紅姬的每一具傀儡都和你有同一張臉,或者說是和另一個人有同一張臉。”
“茯苓,這是誰?”
一個蒼老而冷漠的聲音。
“瑉茉”
“我說了我不想見不相幹的人”聲音如同金屬切割木料般讓人起雞皮疙瘩
“她姓高”
“高?”聲音裏似乎有一絲興奮
“算了,姓高又如何?”聲音裏全是倦怠
“紅姬,出來看看她的臉”
“我不”固執的像個孩子
“看看吧,你不會失望的”
黑暗裏傳來細細簌簌的聲音,我隻覺得那裏麵有未知的恐怖
暗影裏浮現出來一張沒有一絲血色的麵龐,配上蒼蒼白發,簡直就是地獄裏逃亡的夜叉
“長恭”老人難以置信的看著我,枯樹皮一樣的雙手捧著我的麵龐
“我不是高長恭”我倔強的說
老人如驚醒一般,立刻化身為夜叉,抓著我的頭發,喊著
“為什麼要離開我?為什麼沒有來赴約?為什麼?“
王夫人把我救了下來,一直到紅姬平靜下來才帶我到她的身邊
“紅姬,這是他的孩子,你不是說你的功夫隻傳給他的孩子嗎?”
紅姬就像是受了傷的小動物,全在角落裏。
王夫人看了看,就離開了。
而我,開始了和這個瘋子四年的生活,以至於後來有一段時間我都生活在噩夢的困擾中
四年,如同生活在夢中,時而被紅姬當作高長恭,時而又被她當做她自己,時而又不認識我
我終於知道,紅姬的臉為什麼是詭異的白
因為她從來不見太陽,我問過她為什麼?她說,傀儡師的引線就是他們的光明。
後來在她神誌不清的時候我才知道,在她的世界中,光明是與那個人共存的,那個人不在了,那麼光明也就不在了。
每天夜晚的時候我才能從傀儡作坊裏走出來,有金夫人教授我醫術和用毒,過了剛開始的時候,我還很排斥,後來心裏極大的空虛讓我覺得自己在黑暗裏流逝,我已經死過一次,我答應過母親要活下去,於是拚命的轉移注意力,原本我就天資過人,再加上我幾乎是用全部精力來學習,進步簡直就是飛速的,紅姬清醒的時候也會誇我兩句。
一年以後,王夫人又給我找來了教琴棋書畫的師傅。
第三年,又找來了教我兵法戰術,五行周易的師傅,我問她何用?她說,這是殺人之術,我在想,如果我能離開,第一個殺的就是你
那個時侯,我的臉已經白的像鬼一樣,假如沒有高瑉茉記憶裏那十年的溫暖,恐怕,對於人性已經失望的我早已成為嗜血的惡魔。現在的我,是個名副其實的死人,沒有人知道我還活著,而自己拚命的告訴自己,我,是高瑉茉,我有三個愛我的兄長,相信著世上還有溫情,忘記著無奈與痛苦。當死在自己手下的人越來越多,我知道自己有著怎樣的罪孽,可是黑暗裏無窮無盡的孤寂迫的我不得不用鮮血來告知自己的存在
每次紅姬發瘋的時候,我都被折磨得半死,好幾次金夫人都以為我活不過來了,經常給我吃補元續精的丹藥,但是同紅姬的內力比起來差了一大截,金夫人常說,幸虧我習得是傀儡之術,否則,我的身體當真不適和戰鬥,我想,我生來不是為了戰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