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不要騙我,我這輩子最恨欺騙我的人。”聶淩卓端坐著,嗓音十分生疏冷厲。
“聶少,我沒騙你,我隻是去見了家人而已。”
見了家人之後,不應該感到更高興?年初晨不是經常說起,盡管他們家沒錢,但一家人卻很快樂,難道都是騙他的!
“你家裏發生了什麼事?”聶淩卓依然很敏感,哪怕看不見,也能準確無誤的猜測到對方的心思,隻需憑他的感覺。
年初晨震驚,難道是正管家告訴他了,可仔細想想,應該正管家不會的。
她艱難的吞了吞喉,“什麼事情都沒有,隻是有點想念我弟弟,少爺你明天就要動手術了,早點睡,養足精神。等手術完成之後,很快你就可以看見了,能看見這個世界的一花一木,一動一靜,是多麼美好的事。”
可惜,明康的身體,假若她真的走投無路的話,很快世上這些美好的東西,會全部消失在他的眼前,隻需設想一下,年初晨頓覺滿身的清冷。
聶淩卓眉梢攢得深緊,好像很難相信今天年初晨所說的,他靜默不語,並不是無話可說,隻想靜靜地斟酌年初晨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年初晨瞥見聶淩卓眉宇之間的褶皺,很自然而然的,行為完全不受控的輕輕的用手指摁了摁聶淩卓的眉心,“少爺,不用擔心,你的眼睛一定能看見的,明天的手術也一定能順順利利。”
像聶淩卓這樣的家庭,隻要聶淩卓願意配合,聶夫人勢必會動用所有的力量替他恢複光明,哪怕聶夫人是多麼一個令人恐怖又有心計的女人,但之於聶淩卓而言,她是絕對的好母親,起碼在年初晨的眼裏看來,是這樣的,而不是像她父親那樣毫不負責。
“年初晨。”
“嗯?”年初晨不解,他鮮少有這麼正式的稱呼她,好像是要跟她說什麼重要的事似的。
“明天手術結束後,我要見到的第一個人必須是你,你別趁著我手術,又瞎摸打諢的去外麵晃蕩,要是讓我知道了,饒不了你。”聶淩卓的言辭裏有警告。
年初晨這個時候絲毫沒有想其他,自覺這是個很簡單的問題,“我哪兒也不會去,就在這兒等著。”
聶淩卓聽了,“嗯”了一聲,仿佛瞬間心下踏實了不少,這些最近不停不斷莫名在心底漾起的情愫,造成了他很多困擾,不過困擾的同時也似乎甘之如飴的在享受著情緒的變化。
“等到聶少眼睛可以拆布能看見的那一天,第一個想要見到的人,也會是我嗎?”年初晨小心翼翼的詢問,忽然間想起這個問題,也忽然間很想知道這個答案,然而,聶淩卓這個家夥就是喜歡欺負人,永遠是在要求別人怎麼怎麼做,自己則永不會順一下人家的心意。
“話真多,睡吧。”語畢,長臂順勢的攬了她的頸項,年初晨頓覺身體一輕,竟被強行要求同床而眠,習慣性的用唇瓣炙灼封住她的抗議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