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合適的。
年初晨當然知道這不合適,此時此刻的年初晨,就好像是前來攀親的姐姐,她這一出現,仿佛過去所有對年明康的好,都是為了這一刻,為了圖年明康的回報。
“你個沒良心的年明康,說得是人話嗎,什麼合適不合適的,文縐縐的欺負我們沒念過書啊,就算不合適,她也是你姐姐,你的命是她救的,你要記得你的命是怎麼被救過來的……”
“笑笑,別說了,不要說這些。”年初晨著急的打斷,她就知道帶笑笑來一定是壞事的。
“明康,我隻是想跟你說聲生日快樂,看到你很好,我就放心了。”
年初晨顯然是很欣慰見到年明康的氣色不好,心髒病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了吧,隻要年明康能身體健康,長命百歲的,就算他對自己存有敵意和怨念,她也不會在乎。
“你這幾年來,不是一直都很放心嗎?怎麼,突然之間不放心要來看看我麼?還是,在百無聊賴之際,想起了我這個曾經一路陪著你成長,卻不被你認可的弟弟。”
年明康語帶奚落,原本不想說這些,可終究是氣不過年初晨。
“明康,你明知道我當初是不得已,我以為就算別人不理解我,你也應該理解我的。即使我有重新的選擇權,我也不會後悔自己為你做出的選擇,我不想你有事。”
當初年明康身邊那樣混亂的情況,她必須尋找所有可以幫忙的人來幫助她。
“我不知道,我也不理解,欠你的,我會還,但以後,我們別見麵了,今天變成這樣,不是我的原因,是你把我先推開的。”
年明康冷靜,出乎異常的冷靜,言語裏亦是很堅決,絕情。
當時的他,寧願坐牢,也不希望回到他這個家。
當時的他,就好像是被年初晨放棄了,好像是在告訴他,他不屬於年家,縱使他的內心深處年初晨和年大雄才是他真正的家人,可是,年初晨卻不想承認他。
他成了累贅,一直拖累著年初晨,到最後,她終是忍受不了,把他給交了出去。
即使年初晨這樣做並沒有錯,也或許是如她所說的不得已,是為了他著想,可年明康不能接受,他接受不了。
“喂,年明康,你個死沒良心的!你清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說什麼啊!她是你姐姐,沒有血緣關係,但比親姐姐還親的姐姐,你現在是什麼態度,要趕我們走?是啊,你了不起了啊,是大少爺了,所以,你有足夠的資本瞧不起人家了。真他媽的潰爛!走,大年,咱們還不稀罕這麼個破地方!年明康,你有種就這麼一直好下去!”
笑笑拖拽了年初晨,對年明康一頓臭罵。
他接受,他無動於衷,可心裏卻是激蕩得無以複加,他何嚐不想念年初晨,甚至總是會想,如果可以的話,他能義無反顧的舍棄目前所擁有的一切,隻要一切能回到從前,哪怕還是和年初晨一起過著苦哈哈的日子,年明康也會覺得開心。
“笑笑,等等……我還有幾句話要說。”年初晨頓住了步伐,她的目光眼尖的注意到了樓上適才穿梭的人兒,那個身影,若是沒有猜錯的話,是陸雪兒的背影。
原來,明康真的把陸雪兒藏了起來。
他可能是要報複陸雪兒,也有可能……是另外一種可能。
而這種可能,是年初晨不能想象的,“明康,我不管你現在還有沒有把我當成是你姐姐,但是,聽我一句,把陸雪兒送回去,不要惹事,不要給自己惹麻煩,陸家和楚家都不是好惹的。”
年初晨擔心年明康樹得敵人太多,進而受到傷害,可年明康卻滿不在乎,戲謔的道,“這是你的關心?”
似有不屑的笑著,但那道笑容,卻是苦澀的。
他不需要年初晨的關心,也不需要年初晨的一句“生日快樂”,年明康想要的不過是一句,“她從來沒有放棄過他,她從來都是把他當成親弟弟看待,他們是一家人。”
可就是這麼一句話,成了年明康的奢望。
年初晨不敢開口,她沒這個資格開口,年明康的家庭不是小戶人家,而她這樣在泥淖裏摸爬打滾的人,根本就不配合年明康成為家人。
“明康,你聽我一句……”
“憑什麼?憑什麼我要聽你的?你還是我姐姐嗎?你還是原來的年初晨嗎?你不是了。”
最後一句,年明康格外的肯定,伴隨著肯定,無形之中讓他們姐弟的情誼走向破裂,原本在當時殘破的關係,此時已經破碎成一片片灑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