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顱內動脈血管瘤,他壓根兒就弄不明白是什麼玩意,而且,這種莫名其妙的病也不可能發生在少爺身上。
“聶少爺其實早就知道自己的情況,隻是瞞著你們,不讓你們知道。”
到這個時候,聶淩卓的病情嚴重加劇,恐是不能瞞了。
好半響,阿義無法消化這個事實,聽了醫生的一番解釋,明顯知道少爺病得不輕,若是稍有不慎,他可能會成為半身不遂,或成為植物人,這結果聽起來讓人全身發麻……
“醫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們家少爺,你知道我們家少爺的,刀子嘴,豆腐心,雖然外表冷冷的,但內心很真誠,你看他每年為你們醫院提供多少讚助,醫生求你,一定要幫幫我家少爺……”
“這是霍普金斯大學醫學院布朗教授的聯係方式,我已經事先跟布朗教授聯係過,隻要聶少爺願意過去接受治療,布朗教授會願意接受這個病例。”
醫生將布朗教授的聯係方式遞給阿義,“希望你,以及聶少爺的家人能說服他盡快去美國接受治療。”
……
如果少爺願意治療,早就去了,何必等到現在?
他若是不去,別說家人,即使年初晨勸說也會無濟於事,但他那麼愛年初晨,應該至少要給自己一次活下來的機會吧。
阿義琢磨著要不要將此事告訴年初晨,縱然少爺不聽年初晨的,可他相信,年初晨一定有辦法的。
即使會受到聶淩卓的責備,他也顧不上了,不想看到聶淩卓獨自一人承受著所有的痛苦……
可聶淩卓卻寧願獨自一人承受著痛苦,也不希望年初晨跟著他一並難受,整天擔心受怕的度日如年,寧願她恨他,抱著憎恨他的態度,總有一天時間會慢慢的讓她遺忘,讓她釋懷……
許久。
聶淩卓撐開雙眸,眼前的漆黑逐漸有點點光亮滲透進來……
還好,還能看見!至少不會是一片漆黑。
昏厥前的難受,聶淩卓還記得清清楚楚,那股難受像要他命似的,他可以預見未來有一天,自己遲早會比這個更難受的離開……
朦朦朧朧的視線裏,看得不甚清楚,然而年初晨的麵龐出現在眼裏時,聶淩卓看得清清楚楚。
絕對不是幻想,而是真的她來了。
年初晨接到阿義的電話,聽著阿義一番緊張的解釋,她不相信,不會相信聶淩卓竟然會得這樣的病,直到此刻也無法接受。
可親眼所見他麵色的難看,年初晨縱使不想承認,但這已經是既定的事實。
聶淩卓顯得有些慌亂,“你怎麼來了……”
年初晨不語,淚眼朦朧的說不出話來,而心裏卻罵了聶淩卓幾百遍,他憑什麼這樣做?
“我不能來嗎?”年初晨反問,口氣極度的不悅。
聶淩卓緩緩的從病床上坐起,頭部傳來的疼痛依然未消散,吃痛聲悶哼而出,分明是在極力隱忍,抬眸和年初晨對視的刹那,年初晨淚流滿麵。
他不得不去忽視,這個時候說什麼都不會讓年初晨心底好過……
她的出現可想而知,一定是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你混蛋,聶淩卓混賬東西,為什麼要瞞著我!你以為這樣很偉大嗎?不告訴我,一個人默默的承擔,就不跟別人添亂了嗎!自私自利的家夥!我不會同情你的,絕對不會同情你!我來看你,隻是盡朋友之誼……”
嗚咽聲還沒等話說完,異常響亮的散布在氣氛凝重的空間裏。
年初晨是氣壞了,聽到阿義說聶淩卓生了很重很重的病,她嚇壞了。
聶淩卓一時間不知如何安慰年初晨,他甚至連碰一碰年初晨的勇氣也沒了。
他的立場很矛盾,一邊是希望年初晨能陪伴在他身邊給他力量,一邊又不希望年初晨傷心難過。
年初晨哭夠了,發泄夠了,她才紅著眼睛道,“以前你眼睛看不見的時候,也是我啊,是我在你身邊陪著你。這會兒,你卻把我推得遠遠的,你說你什麼意思嗎,擺明了就是沒有以前愛我,我已經對你而言不重要了……”
她數落聶淩卓的不是,可行動卻無不告訴聶淩卓,無論接下來會有多難,他的病情有多嚴重,她都會陪著他,不離不棄的。
年初晨緊緊抱著聶淩卓,“可是,我愛你,也會把你照顧好,不管去哪裏治療,我都陪著你。”
她很認真,也要讓聶淩卓看到她的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