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晨聽著聶淩卓的這一番話,良久,她說不出一個字,隻是怔怔地,難以置信地凝視著聶淩卓,仿佛是在仔細打量端詳著聶淩卓說這話背後的認真,以及真正的含義。
多想他是在開玩笑的!
多想他隻是因為兩人受困了,生死未卜的情況下,才會有這樣的交代!
可顯然不是,他現在話語更像是在交代遺囑,交代後事那般的嚴肅,剛才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發自於他的內心深處。
以前的聶淩卓是不會對她說這樣話的,他對自己從來隻有很強勢的霸占,很放肆的行為,從不會像現在這樣,說這麼一番話,等於是在放棄她。
當真正體會到這種“被放棄”的感覺,年初晨道不出心下的感受,恍如是瞬間天旋地轉一般,她的世界崩塌碎裂了。
“你和方芷靜……和好了嗎?”年初晨還是忍不住的問,她記起那天在辦公室裏見到他和方芷靜的親密,應該是這樣的吧。
聽聞,聶淩卓有些震驚。
他愣了幾秒,似也記起了辦公室裏和方芷靜那個巧合。
即便是誤會,但目前的情況,就讓它繼續誤會下去,他“嗯”了一聲,不再開言。
年初晨也陷入了沉默中,這個問題,她早該想過的,聶淩卓的耐心有限,他為自己所做的不少,但在努力為她付出之後,依然沒有任何的回應,聶淩卓也會失望,也會絕望吧。
方芷靜就算再不濟,也比她強。
方芷靜的算計來算計去,說到底,也是想要得到聶淩卓,是愛聶淩卓的。
聶淩卓也始終沒有做出更多的解釋,仿佛在真正麵對死亡的時候,能看清楚很多東西,比如以往執拗放不下的事情,現在他依然是放不下年初晨的,但卻必須試著放手。
第二天,積雪依然持續,大雪紛飛的天氣並沒有好轉,漫天的雪花仍舊肆虐著大地。
小嘉得知年初晨被困在了工地山上的竹屋,方寸大亂之際,隻能打電話告訴正在出差的單俊,“單總,不好了,年總監去工地辦事,被困在了工地的山上,連續好幾天是暴風驟雪的天氣,總監下不來,救援隊伍也上不去,恐怕年總監現在的情況很危險。”
在外地公幹的單俊得知年初晨被困時,仍然是相當緊張和擔心的,“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我……”小嘉聽得出來單俊言語裏的盛怒,支支吾吾的,不敢開口了。
“你馬上帶幾個公司的同事去工地,看救援隊伍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該有提供什麼的,都滿足他們,隻要把初晨救出來就行,我馬上訂機票直接去工地。”
“可是……單總……我之前不打你電話告訴你總監出事了,就是因為總監讓我不要影響你在外地的公事,你……還是不要回來了……我和幾個同事先去看看,有什麼情況我再打電話跟你彙報。”
無論是小嘉還是年初晨,都明白單俊這一次對大型遊樂場的投標成功與否,定然會影響到公司的情況,一旦投標成功,ZEIS毫無疑問的會躋身行業的前列,對於ZEIS的發展是會起著大大的助力。
單俊掛斷電話之後,仍舊是不放心的。
現在冰天雪地的氣候,盡管他去了,未必會起到多少重要,但單俊不能在這兒幹著急,哪怕這一次對於大型遊樂場的投標可能會真正的落空,他也不能不顧年初晨的事情不管。
那天晚上,自從和江燕彩,於笑笑聚會之後,他和年初晨之間的發生的事,讓他們彼此都心存疙瘩,但單俊沒有動搖他的決心,他沒想過會和年初晨分開,哪怕她心係著聶淩卓,他還是會很努力的。
終究,單俊還是立刻訂了機票,不顧一切的飛去工地……
工地山上這邊,救援隊伍正在極力想辦法上山,將年初晨和聶淩卓救下山,他們兩個困在上麵三天了,就算暫時安全,山上恐怕也沒有足夠的幹糧讓他們再多撐一天。
聶淩卓很享受和年初晨這幾天的相處,短短的三天,但卻賽過任何時候的甜蜜,他們之間沒有爭吵,沒有任何的矛盾,就算彼此心裏都揣著心事,都揣著難受,卻依然是美好的三天時間。
聶淩卓牢牢地緊握著年初晨發涼的掌心,柔柔的放在掌心裏揉搓著,像是在傳遞著體溫給年初晨,火爐裏的柴火已經燃盡,竹屋裏的冷空氣幾乎是耀武揚威的四處亂竄,加劇了年初晨體溫的驟降,年初晨也不拒絕聶淩卓的擁抱,甚至怕冷的窩進了他的懷中,蜷縮成一團,緊抱在一起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