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和陸雪兒離開出租房時,她向他索要了房間鑰匙。
年明康知道陸雪兒對那兒也是有深刻眷戀的,有太多他們美好的回憶在,這個時候,年明康更是那麼的肯定,陸雪兒一定在那兒。
他開車直奔那個地方。
然而,陸雪兒的確是在他們有過諸多回憶的出租房裏,明天就是新曆年的第一天,在這最後一天的時間裏,她想著要努力忘記年明康。
從今以後,他是有家室,有妻子的人,他們之間再也不可能像從前那麼肆無忌憚的在一起……
離新年倒數明明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可是煙花爆竹聲已然不絕於耳的自耳畔傳來,一聲聲入耳時,這聲音沒有攜帶絲毫的喜慶和快樂,反而令陸雪兒心裏有不斷的慌亂和沉悶湧入。
和年明康之間,自從發生了很多事情之後,她確實是不敢奢想什麼的,可有時候人就是那麼的劣根性,即便是奢想,也希望能想一想。
但當年明康來到這兒,他就這樣毫無預警的,令人沒防備的來到她麵前時,這是陸雪兒從未想過的。
明天……就是他結婚的日子了。
這個時候,他應該和厲千尋在一起,就算沒有和厲千尋在一起,至少也應該是養精蓄銳的在家裏做足準備當他的準新郎,可是,他卻愕然的佇立在她的跟前。
陸雪兒凝望著他,走神,仿佛是不敢置信,即便是之後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他的存在,可陸雪兒依然是恍恍惚惚的。
年明康心情也難以言喻,複雜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在極度紛亂複雜的時候,隻有行動能指引著他的思想,下一秒,陸雪兒被悍然的抱入了他的胸膛。
“你……”她驚訝,也猝不及防,就那樣被硬生生攬入他懷中的刹那,年明康的力道仿佛就是在告訴她,他是那麼的放不下,不想放下,也不能放下,可又身不由己,如果看著她死,看著她受傷,他會生不如死。
“你這樣出來……好嗎?”陸雪兒話語清淺,淡淡的詢問,其實心下也卷起了層層的浪花在瘋狂的沸騰,肆虐,但在年明康麵前,這些情緒隻能收斂,盡情的收斂。
他不語,仿佛這個時候就算是“不好”,他也要出來見她一麵,即便此刻陸雪兒就在他的麵前,他甚至還切切實實的緊抱著他,但依然是不踏實的。
窗外所有的煙花爆竹聲被自動的屏蔽在他們的耳後,年明康的吻瘋狂來襲,張狂侵略著她的唇瓣,陸雪兒驚嚇得麵色發白,這一次……他們真的不可以了。
明天,他就是別人的丈夫。
這個身份,已經不允許他們再有任何的放肆。
陸雪兒抵擋著他欺近的胸膛,“不……不可以了……”
隻是,她的力道是那麼薄弱,全然被年明康給成功的製止,落向陸雪兒的吻痕是越來越激烈,越來越放肆,那樣源自於年明康身上的火熱和力量,就好像沒有明天似的,非要在這一晚全然的傾瀉,然後耗盡。
但年明康也僅僅止於親吻,吻著她最柔軟,最芳香的紅唇,仿佛那兒有永遠汲取不完的蜜汁和快樂,隻有在雙唇貼覆在一起的時候,仿佛有激情無限的火花正遍布而來,傳遞至彼此心間。
陸雪兒眼底染淚,有剛才的抗拒,到此刻的全然接受,她知道年明康也是有分寸的人,起碼在這個時候,他是無心去歡愛的,他的親吻間,無不滲透著他的不舍。
他的不舍得,陸雪兒很清楚的感受到了。
有這一點,就夠了。
知道年明康心疼不舍,始終是愛過她的,這點就夠了。
……
這一晚,年明康陪著陸雪兒一起倒數新曆年的來臨,這個新曆年對他們彼此來說都是沒有任何喜悅之情的。
倒數之後就意味著什麼,他們都心中有數,甚至連對彼此說句“新年快樂”這四個字,陸雪兒和年明康兩人都是內心相當的煎熬。
年明康緊握著她的手,陸雪兒依偎在他的懷中,這是他們在一起的最後一晚,也是最後一次,兩人都很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時刻,但珍惜的時刻終究有散的時候。
第二天,清晨。
無論是陸雪兒還是年明康,頓覺這一刻來得太快,快到好像時鍾就是專門跟他們作對,故意要遣散他們。
年明康眼底是滿滿的不舍得,複雜的神情裏透著難以言喻的難受,反倒是陸雪兒,此時此刻,是出奇的平靜,“你該回去了。”
她提醒,輕聲的提醒裏恍如沒有任何情緒起伏,但實則她明白自己隻是心痛到了麻木,徹底失去了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