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和我一樣來湊湊熱鬧,看看年輕人談戀愛的嗎?”
忽地,有個較為沉穩,淳厚的聲音傳入年初晨的耳畔,順著聲音望去,年初晨才注意到有一個中年男人,看上去很麵善,一看就好像是個好心的人,至少給人的感覺一點兒也不讓人討厭。
“年輕人?你說得好像自己很老似的。”年初晨也禮貌的回話。
聽聞,中年男人笑了笑,唇角掠起的笑容讓他看起來更加慈眉善目了,“我叫何齊,神經內科的醫生。”
年初晨也禮尚往來似的報上自己的姓名,“年初晨,婦產科的護士。”
醫生和護士本來就一家,在一起似乎也特別的和諧,何齊望向年初晨的眼神裏好感是不斷的上升。
“我的老婆也是一名護士,很優秀的護士,工作認真積極,是醫院的優秀標兵……”
被稱作是何齊的這個男人,說到自己的老婆時,他是滔滔不絕了起來,明顯臉上洋溢著萬分幸福的笑容。
隻是讓年初晨納悶的事,既然是有老婆的,顯然還跟老婆很好的關係,年初晨更是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何齊對老婆的喜愛,怎麼一個有婦之夫居然來這種單身派對?難道和她一樣也是想要交朋友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應該也算是對感情不忠吧,畢竟還有老婆就來參加這種帶著十分明確目的的派對。
而年初晨也不認為自己有多高尚,至少在她與聶淩卓還沒有辦好離婚手續的時候,她就出來相親,結識朋友這是或多或少有些不對的。
隻是她和聶淩卓的關係也是真的走到了死胡同,就算手續沒有辦好,也跟離異沒什麼區別。
“何先生,我想冒昧的問一下,既然這麼愛老婆,為什麼還會來這樣的派對,這是……單身派對吧。”年初晨問詢,不禁在心下鄙夷著:男人真的都是一個樣,見異思遷的,即便是再好的感情,還是會喜新厭舊。
然而,何齊的答案卻是出乎意料的,“我老婆死了,生孩子的時候,羊水栓塞,孩子和母親,兩人都沒保住。”
說這話的時候,何齊的話語是很平靜的,萬分的平靜,可是,年初晨卻能清清楚楚的覺察到來自於這個男人身上悲戚的疼痛,當時一定很痛苦吧,原本是多麼美好又喜慶的事情。
可是,卻在手術室外,承受這樣一個無以複加的痛苦。
“抱歉,我不知道……你發生了這樣的事。”年初晨麵帶歉意,是很不好意思問起這樣讓人傷心的事情的,尤其剛才一開始還是極度鄙夷這個男人的。
“那段時間裏,我從來沒有比那個時候痛恨過自己的職業,是那樣的恨之入骨,明明自己是醫生,是個救死扶傷的職業,可以救很多人,唯獨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卻救不了!那時候的心情,絕望透頂了。”
何齊依然是很淡淡的說著,但臉上明顯有情緒起伏,明顯的難受。
“可是,又不能像其他患者一樣無理取鬧,因為知道醫生這一行業是很難做的,甚至主刀醫生比任何一個人都不想讓自己的病患出任何的問題。”
因為了解,所以,他更加的痛,更加的恨,身為醫務人員,在麵對自己最親最親的人時,卻什麼都不能做……
“你那麼愛你的妻子和孩子,即便到了天堂,他們也會幸福的。”
年初晨很相信,是十分信任的,也可以感受到何齊對老婆的深愛,深深的感情,萬分的濃鬱。
“是吧,因為他們兩個不責備我,我的心裏才更加的難受。”
那時失去老婆和孩子的生不如死的感受,是讓何齊刻骨銘心的。
說到這裏時,年初晨與何齊兩人同時陷入了沉默當中,像是很默契那般在感受去了天堂這兩個人……
他們也是幸福的吧,畢竟,在這邊,依然還是有這麼一個深愛著他們,永遠也忘不了他們的人。
“你呢,為什麼來這兒,也跟我一樣來湊湊熱鬧,看看年輕人談戀愛的麼。”
何齊說著。
“我啊,我離異,是想來結識新朋友的,想要尋一個新的開始。”
年初晨的這話讓何齊微微有些震驚,畢竟,剛才那麼多人中,她是最不像是來結識新朋友的,她更像是一個格格不入的闖入者,正因此如此,和他一樣,何齊才會主動的來她說話。
年初晨說到新的開始時,不禁有諸多的回憶油然而生,之前也是要新的開始,才會稀裏糊塗的,急中生亂的讓單俊當男友,如果不是那樣的話,她怎麼可能招惹到那麼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