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聶太太,請你原諒我,我給你下跪,隻求你幫我照顧家豪,直到我出獄為止。”吳麗這會兒倒真是緊張的給年初晨下跪,就怕年初晨不答應照顧他們家的孩子,吳麗和張工頭在這座城市都沒有親人,如今,他們兩人都蹲牢房了,留下一個孩子留守在家裏,吳麗隻要想想都覺得難受,愈發覺得對不起張家豪。
其實,如果當初能不這麼衝動,能少一點仇恨,能多聽聽兒子的勸阻,事情就不會變得這麼糟糕……
年初晨背對著吳麗,縱然不去看,也清楚明白吳麗在跪她,但無論怎樣的懇求跪拜,年初晨很堅定不會心軟,拒絕心軟。
她的心軟換來了一次又一次身邊重要的人受傷害,從今往後,再也不要這樣了。
“聶太太……”耳後,是吳麗的懇求,但年初晨早已經拒聽,匆匆的離開。
然而,離開監獄,年初晨在發泄一番之後,在很堅定的表明自己絕對不會原諒她的時候,心情並不是那麼的好。
尤其當回到家裏,聶珊珊是那樣準備充分的,將平時自己最喜歡的零食,最喜歡的玩具都整理要帶去張家豪家裏時,年初晨忍不住蹙眉,忍不住心底有萬般的情愫在沸騰翻滾。
“珊珊,你這是……”
“去家豪哥哥家裏呀,人家一個人在家,很寂寞,我們去把家豪哥哥接來住吧,我對麵的房間是空的,以前奶奶說是給未來弟弟住的,現在就給家豪哥哥住吧。”聶珊珊自作主張的安排好了一切。
年初晨微微有些震驚,珊珊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的可以與人分享了。
“走啊,初晨,還愣著做什麼呀,家豪哥哥是我的恩人,我把他當成好朋友,我不知道家豪哥哥的媽媽到底會怎樣,會不會坐牢,可是,我隻想家豪哥哥好好的。”聶珊珊催促著年初晨,讓她一起同自己去接張家豪回聶家住。
這樣的提議,聶珊珊不止說一次了,可年初晨還是有不少的猶豫與遲疑,直覺是不想再和吳麗家,與吳麗有關的任何人有一點點牽連了。
說到底,這一次珊珊的出事,都是跟她有關,如果不是她和江燕彩之間這麼多的矛盾,這麼多的怨恨,類似如此的悲劇就不會發生。
“珊珊,家豪哥哥住我們家是不合適的,你不知道麼,家豪哥哥很聰明懂事,他比同齡的孩子要成熟很多,你想,家豪哥哥的媽媽坐牢和我們家是脫不了關係的,家豪哥哥他是不會真心和你成為朋友的。”
尤其,年初晨也不是第一次知道張家豪的脾氣,他是一個絕對倔強不屈的小孩。
隻是,無論年初晨說什麼,或許,年初晨所說的都是真的,但聶珊珊才顧不了那麼多,就是迫切的渴望著能與年初晨一同把張家豪給接回聶家,同他們一起生活。
可最後,讓聶珊珊失望的卻不是年初晨,而是張家豪。
年初晨始終還是拗不過聶珊珊的堅持與堅定,她那樣強烈的要求去吳麗家把張家豪接來聶家住,卻遭到了張家豪再次強烈的反對。
“走開,我才不要和你們回去。”張家豪本來就足夠削瘦的身體,在此時變得更加瘦弱了,他看起來很不好,明顯一個人生活的他,就算再成熟懂事,也會讓他有點兒無所適從。
“家豪哥哥,等你媽媽回來了,再回家也不遲啊,我家裏還有更多玩具呢,給,這些先送你,我們交易好不好,你跟我回去,我把這些都給你。”聶珊珊天真的塞玩具在他手裏,卻換來張家豪無情的對待,用力的推開聶珊珊,對她完全是十足惡劣的態度。
聶珊珊跌倒,摔得有些疼,但很難得的不嬌氣,隻是眼底含著淚水,盈盈的眸光裏傾注了不滿與期待。
年初晨雖然心底有不服氣,有怨恨,可當真正見到孩子的時候,張家豪削瘦又可憐的模樣,她終究是狠心不起來,“現在一定更恨我了吧。”
她說著,蹲下來和張家豪持水平的視線,張家豪不語,他的沉默代替了回答,的確心中是含恨的。
“恨我,就更加要好好的活著,你現在一個人生活,確定能活下去嗎?跟我回去,和我們一起生活,隻有活下來了,才能報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