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書記帶來的這個消息,頓時讓卓霜和金宜俊頓住了,完全愣在那,似乎耳朵裏不知道到底剛才聽到了些什麼,不可置信。
村書記見到兩人的神情,更是充滿了抱歉,“金醫生,不好意思,之前給你帶來了困擾,一定讓你很難過,我手頭上也是忙,沒來得及通知你,希望你原諒。”
“原諒?這種事情,是個人都不能原諒!你們這兒到底是怎麼搞的!艾滋病啊,HIV病毒啊,這可不是什麼芝麻綠豆大點的小事,居然一句弄錯了,不好意思,請原諒就一眼帶過了。媽的,這是什麼玩意啊!”
卓霜終於找回了聲音,也找回了理智,憤憤然的,大嗓門的吼著村書記,一副要把對方給吞噬掉的狠勁。
這一刻,卓霜幾乎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自己的心情,激動,憤怒,但也有如釋重負的輕鬆隨即而來,還好,真好,金宜俊沒事了,終於沒事了,他們也終於不用分開了。
“對不起,對不起,這位女士,我們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很抱歉……不過,我們正巧在這兒遇到,再次見麵不就說明了我和金醫生之間,我們之間的默契和緣分嗎!”
村書記滿麵的歉意,連連道歉,但這樣的道歉,卓霜是不會買賬的。
“該死的,你說什麼呢!誰跟你有默契和緣分啊!是鎮上哪個醫生弄錯了化驗報告,你跟我去找他,我要把他告到傾家蕩產為止,有這麼不負責任的醫生嗎!”
卓霜是氣炸了。
當真是氣死了。
幸好金宜俊挺住了,如果是玻璃心,承受不了這樣晴天霹靂的事實,早就已經自盡了,他們一個抱歉,一個對不起就可以沒責任了?卓霜是不會這麼容易放過他們的!
“卓霜……”金宜俊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你別叫我,這事你別管!”她不會罷休的,要知道在得知金宜俊得了這個病的時候,她是有多麼的絕望,金宜俊又是有多麼的痛苦不堪。
村書記也知道這事害人不淺,的確是醫院做錯了,但他隻是傳話人,當然,他是這個村的書記,很多工作沒做到位,也是有錯的,隻是無論他說多少對不起,卓霜就是不肯接受道歉。
“走吧,帶我去醫院,我要看看那個報告!就算是鎮上的醫院,醫生也該負責的吧,把病人的生死不當一回事,這樣的醫生就該受處分。”
卓霜不是鬧事,是實在心底氣不過,到這一刻,縱然是知道金宜俊已經沒有感染病毒了,她心有餘悸,依然還有諸多的駭然與惶恐難以拂去,好似一切都不是真的,像是在做夢一樣。
直到金宜俊接了來自於董佳瑩的電話,董佳瑩也是在這個時候從公立醫院那兒拿到了驗血報告的通知,那樣喜悅高興的告訴金宜俊,“金宜俊,太好了,你的驗血報告出來了,你並沒有事,並沒有感染HIV病毒,我就知道之前一定是弄錯了,那種小醫院怎麼可能驗得準啊。你在哪啊?卓霜去找你了,找到你了沒……”
耳邊是董佳瑩報喜的聲音,焦灼又快樂,是替金宜俊高興的。
金宜俊聽著這些話,再剛才村書記說弄錯了驗血報告,到這一刻,他才真真切切的意識到,自己並沒有感染病毒,也不會因此而死了。
這一消息,讓金宜俊久久地不能平靜,似乎還不能確定這個事實。
卓霜此時是叫嚷嚷的在跟村書記理論,滿腔的憤怒與火氣迸發,當金宜俊已經徹底清醒的時候,才讓卓霜停止了吵鬧。
“好了,卓霜,不要這樣,沒事就好了,沒事就好……”
隻要他身體確定沒事,他和卓霜就一定可以白頭到老,走到最後的。
金宜俊那樣強而有力的胳膊牢牢的將她納入懷中,沒有再言語,但此時的擁抱卻勝過千言萬語,卓霜的眼底泛出熱淚,既是生氣的,又是萬分慶幸,說出來的話已經軟了不少,好像剛才的一頓發泄,衝著村書記一頓的火氣唾罵,已經消氣了,卻還是有抱怨,“怎麼可以這樣!王八蛋,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消除傷害了啊!”
“金宜俊,你要是當時沒頂住種種壓力與痛苦,要是自殺了怎麼辦!”
“如果是這樣,我到死都不會放過他們的。”
“……”
卓霜叨叨,眼淚不斷流淌,但此時是幸運的,隻是一個錯誤,隻是一個弄錯了,如果是事實的話,想到金宜俊離開她的那一刻,卓霜幾乎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