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0 回 朱光祖問路斬更夫 郝天龍巡夜回本寨(1 / 2)

卻說朱光祖笑道:"老賢侄!這竇耳墩所恃的就那雙鉤厲害,若說破他的雙鉤,可是沒有法破,唯有將他雙鉤先盜回來,然後再與他交戰。哪怕他有三頭六臂,也不足慮了。咱的主意,就是要去盜他的雙鉤。"黃天霸聞言大喜道:"能得你老如此出力,小侄就感激不盡了。但不知何時去呢?"朱光祖道:"說去就去,還有什麼延挨?唯慮他陳備甚嚴,一次恐不能到手。且到了那裏,再作計議便了。"天霸又給他謝了一回,然後大家擺出酒飯。用畢,朱光祖就養了一回神,約至初更時分,他便裝束停當,帶了單刀,又將雞鳴斷魂香藏在身旁,並帶了火種,使出賽時遷的手段,即刻出了店門,直望連環套而去。原來朱光祖有兩個綽號,一喚草上飛,一喚賽時遷,隻因他飛簷走壁的功夫,要算第一。不論到什麼地方,皆是毫無聲息,真是身輕似葉,步快如風,展出那偷盜的本領出來,不亞當年時遷盜甲。所以他的綽號,名叫草上飛,又叫賽時遷。朱光祖一路走來,不一會已至連環套山下,當即放出飛簷走壁的武藝,由山腳下躥到半山,早到第一座關隘。此關原來郝天豹所守,名為飛豹關。朱光祖到來關下,一縱身飛過寨柵,見裏麵尚有人聲,他知道是守關嘍兵尚未睡覺,暗想道:"這裏麵的道路,連環曲折,甚是難認,我又不知路徑,怎麼認得進去?不若如此如此。"在山路上拾了一塊石子,拿在手中,四麵一看,隻見東麵有一間小小更樓,便將手中石子取出來,向那更房門上打去。隻聽啪的一聲,早驚動裏麵巡更嘍兵,疑惑是巡夜頭目出來巡查,趕著拿了更鑼,開門出來。朱光祖此時卻早隱在黑處,等那巡更的嘍兵敲著更鑼,走到僻靜地方,朱光祖搶上一步,拔出單刀,先將刀背向那巡更嘍兵,背後一刀背。隻聽得巡更嘍兵"哎呀"一聲,還未喊出來,朱光祖已跳到麵前,亮出刀去,口中喝道:"你喊,咱就是一刀。"那巡更嘍兵一見,實在吃驚不小,趕著跪下,哀求:"老爺饒命!小人再不敢嚷。"朱光祖道:"咱且問你,此去大寨,還有多少路程?究竟是什麼走法?你如說得一字不差,咱就饒你狗命;倘若含糊,咱就是一刀,將你的首級割下。"那嘍兵道:"老爺開恩,小人情願直說。"朱光祖喝道:"你且說來。"那巡更嘍兵道:"此去路徑,曲折連環。老爺隻認定西南轉彎,皆是生路。約有二裏光景,便是第二座關。進了關,可不能向西南走了,可要倒回頭向東北,也約有二裏路,便是第三座關。進了關,又要向西南走,還有一裏多路,就到了第四座關。進了關,可又要向東北走,約有半裏路的光景,那裏有一棵大鬆樹,既不能向東南,又不能向西北,可是要先向東南,後向西北,再走一裏多路,便到了大寨了。"朱光袒聽得清楚,又細細記了一道。複又問道:"現在這時刻你還進去麼?"那更夫道:"小人們待到三更時分,便進去換班。現在已將三更了,小人要進大寨去換班了。"朱光祖道:"你叫什麼名字?"那更夫道:"小人叫王八。"朱光祖聽他一番言語,將路徑切記清楚,便起手一刀,將王八殺死。就將他的燈籠向他身上一照,隻見王八腰間,掛著一麵腰牌,上寫"前哨更夫一名王八"。朱光祖一見大喜,當將王八牌兒取下來,又將王八身上衣服剝下。先將腰牌掛在身間,然後將王八衣服,也穿在身上。這才將王八的屍身,推在一旁。他便提著燈籠,提了更鑼,又將自己的單刀藏好,便一路敲著鑼,依著王八所指路徑,一直向西南走去。約有二裏的光景,果然到了第二座關。正要越關而進,早見關內已走出一人,手裏也提著更鑼、燈籠,由關內唱出,向朱光祖迎麵走出來。到了朱光祖麵前,隻見那人問道:"來的可是王老八麼?"朱光祖也就含糊答應,走了過去。進得關來,仍照著王八的話,向東北走去。不一刻,已到了第三座關。朱光祖一看,見柵欄關閉。他便上前叫門道:"換班了!開關呀!"裏麵有人答應道:"不要叫,換班就換班,要這樣喊法做什麼呢?"朱光祖也道:"人家巡了半夜,你們好睡呀!還不換班,難道還要巡到天明嗎?"正說之間,關門已開。朱光祖不問原由,埋著頭直向裏走。那守關的嘍兵也不盤問,總以為是自家人--每夜皆是如此的。朱光祖過了第三關,仍然照著王八的話,直向前進。一會兒已到了第四座關,卻比前三關緊,每夜皆要盤查的。朱光祖才走到關前,當有人出來問道:"你是誰呀?"朱光祖見問,便答道:"咱是王八。"那人又問道:"你是哪一哨的?"朱光祖道:"是前哨的。"那人道:"你是前哨第幾隊?"朱光祖見他盤問他第幾隊,可是回答不出,隻得含糊應答"是第三隊"。那守關的道:"你的腰牌拿來我看!"朱光祖就從腰間將腰牌取下,遞給他看。那人驗明無錯,複又換了一麵腰牌,遞與朱光祖。朱光祖當將腰牌接過,仍然掛在腰間,也不與那人閑話,掉轉身軀,即向大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