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天醒來時,聽到的第一個聲音是水聲,滿耳的水聲,像是整個世界都在下雨。
他努力地蜷了蜷手,使勁地握拳,身上有了些感覺,雨水打在臉上,一陣冰冷感傳入腦際,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躍入視線的是一片灰敗色的天幕。
“怎麼突然間暈了過去?雨還沒有停麼?”他掙紮著坐起身來,下麵是泥濘的草地。
雨水順著他發際滴了下來,眼前一片模糊,石破天使勁搖了搖頭,把臉上的水甩去,覺得自己全身都濕透了。
“這是什麼地方?”他爬起身來,茫然四顧,眼前灰茫茫的一片,辨不清方向,地上是綠油油的草地。
石破天徹底的蒙了,前一刻,他還是在九寨溝原始森林裏遊步,突然間電閃雷鳴,暴雨傾瀉而下,他還沒有來得及鑽入附近的灌木叢,就失去了知覺,醒來時,雨依舊還在下,可是森林卻變成了草原。
“難道是被落地雷擊著了?”他檢查了下身體,並無灼傷的痕跡,一切都很正常,身上的物品也一件沒少,手機、信用卡,零用錢、打火機、指南針還有一瓶紫藥水,都是完好無損的。
手機的性能很好,在雨水中浸泡了這麼久還能用,他打開一看,時間顯示是淩晨三點,可是現在明明是白天,手機上秒鍾的運轉顯示很正常,可是奇怪的是時間卻不對,他連忙找了個戰友的電話撥了過去,卻打不通,仔細一看,手機沒有任何信號,無法連接。
“******!撞邪了,這是怎麼回事?”石破天是個極其堅強的人,雖然弄不清眼前情況,他還是掏出了指南針,尋找方向冒雨跋涉,事情太詭異了,得趕快尋找其他旅客問明情況,況且,肚子裏已經咕咕叫了,如果再不吃東西,身體會支撐不住的。
在大雨中走了二個小時,沒有發現人活動的印跡,除了泥濘的草地外,隻有一具羊的屍骨,被撕的支離破碎的,很像狼的傑作,石破天有些納悶,這是什麼地方?居然還有草原狼?他知道狼是群居動物,攻擊力十分強悍,如果碰上了,是決計跑不了的。
幸好一路走來,最擔心的狼群始終沒有出現,但令他驚奇的是,這一段草原保護的非常好,遠遠的地方,還看見許多羊群,但明顯不是牧民放羊的羊群,是野羊群,還有野牛群,去年在內蒙古軍事演練時,他也沒有見過這樣美麗的草原風景。
因為是部隊出身,石破天的身體極好,在雨中又走了一會,始終沒見一人,正有些沮喪的時候,忽然從身後隱約傳來馬的嘶鳴聲。
他心裏一喜,轉頭去望,視線的不遠處,一支騎隊在草原上艱難的挺進。
石破天高興的手舞足蹈,大聲的呼喊著,希望他們聽到聲音,並看到自己,被丟棄在這樣一個未知環境裏,突然間碰到了其他人,無論是誰,都不會放過求救機會。
他的努力沒有白費,那支騎隊的馬匹速度明顯加快了,在雨霧蒙蒙中,向他這個方向馳了過來。
可到了跟前,石破天卻傻眼了,這支隊伍有十幾個人,都穿著怪異的鐵皮甲胄,人人腰懸長刀,背負弓箭,領頭的那人身披蓑衣,頭戴鬥笠,手裏抓著一根烏黑的馬鞭。
石破天使勁揉了揉眼睛,確定不是幻覺,遲疑了下,大聲喊道:“你們在拍戲嗎?”
馬上騎士沒有回話,靜靜的圍了上來,手都伸向了腰間的刀柄。
石破天有點慌,叫道:“你們想幹什麼?”
“唰!”最前麵的那個黑臉騎士拔出了腰間長刀,架在石破天的脖子上,語氣冰冷道:“你是什麼人?穿得怪模怪樣的,不像是漢人?”
石破天被驚呆了,這些是什麼人?要幹什麼?怎麼見麵就動刀子?他以為在做夢,可脖子上那把刀是實實在在的,他甚至都聞到了刀麵上那酸澀帶有鐵鏽味道的雨水。
“你會說我們漢人的語言,快說,你是不是胡人派來的奸細!”那騎士刀上加力,臉上的表情有些凶狠。
“你們……你們搞錯了,我是漢族人,我不是什麼胡……胡人。”石破天頭腦有些暈,眼前的事情太過詭異,他知道胡人是古代對北方邊地及西域各民族人民的稱呼,這個字眼隻能在曆史教科書上看到,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要這樣說?
“哈哈,果然是奸細,連話都說不清楚!”那騎士突然仰頭大笑起來,四周的同伴也跟著轟然起笑。
“天啊!這是什麼地方?”石破天被笑蒙了,他不知道自己發了神經,還是眼前這夥人都是神經病,腦子裏一團漿糊,混亂之極,他感覺自己正在一個極為荒誕的戲劇中演出。
“你到底是從哪裏來的?”領頭那個騎士策馬過來,揚起了手中長鞭,將石破天肩膀上的長刀卷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