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驛動的心(1 / 2)

沈星回到家,已經十一點多,高平駕車先送康凝回家,就在飯店不遠的地方,然後順路送她到了小區樓下,高平從車裏出來,彼此默默無言,仿佛想說什麼,又覺得不合適,最後兩人握了握手,高平離開了她的視線,一瞬間,她的思緒紊亂不堪,內心空蕩蕩的迷失了方向。

她小心翼翼的開門進屋,客廳的燈亮著,公公淩中興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見兒媳婦回來,急忙站起來問長問短:“晚飯吃好啦,今天加班累了吧……”沈星的神誌仍然恍惚不定,隨口應幾句,找杯子準備倒純淨水喝,她剛才喝了葡萄酒口特別幹。淩中興搶先一步幫兒媳婦倒了杯水遞給她,沈星接過一幹二淨。淩中興囑咐道:“快睡吧,明天上班要很早起的。”

“嗯,你也睡吧,今天怎麼那麼晚?”

“睡不著啊,這就去睡了,嗬嗬。”淩中興不自然的一笑進自己房間去了,他嘴上說睡不著,其實是他不放心兒媳婦外麵吃飯深夜還不回家。

淩中興今年虛歲60,原來是個模具工藝師,支過內,去過邊疆,去年被查出心髒病,所以虛歲一到60就提前退了休。他生有一兒一女,20年前,妻子在一家賓館當服務員,認識了一個客人,發生了婚外戀,後來提出離婚,兒子歸他,女兒隨了母親。之後,他曾經有過一次暫短的婚姻,對方也是離了婚的,帶了個8歲的兒子過來,當時淩中興的兒子13歲,兩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兒子相處得很別扭,經常打架,終於波及到大人身上,於是淩中興和那個女人離婚了,從此與自己兒子淩亦飛相依為命的生活在一起,再也沒有找個伴的念頭了。淩中興性格內向得有些古怪,與人關係都合不大來,似乎看誰都不順眼,包括他的兒子,但惟獨對兒媳婦沈星卻是個例外,大家都以為,他可能是對女兒這份愛,轉移到兒媳婦身上了。其實連淩中興自己也說不清,他對兒媳婦的好感來自何處,總之,他覺得這仿佛是出自他的本能。沈星從小都是由父親疼愛,母親年輕時因為身體不好,基本上是撒手不管的,所以她對父親特別的親。父親去世後,她在這殘缺的家庭裏得不到一絲溫暖,母親除了匆匆燒一日三餐外,就是搓麻將,根本不跟她交流,沈星20剛出頭就在外麵找了對象,在同淩亦飛結婚之前的八年裏,親臨她身體的男人無數,最後隻能匆忙嫁了淩亦飛。所以在她心靈深處,對父親一直是念念不忘,嫁給淩亦飛後,公公非常關心與照顧她,讓她再一次感受到了父愛的溫暖,但畢竟少了一點天然的血緣聯係,所以她對公公的感情總有些說不清楚的複雜。

淩中興放心睡覺去了,沈星直接去衛生間衝洗,上了十二小時的班,又喝了酒,此刻她身體軟軟的快要支撐不住了。她打開淋浴噴頭,任溫水衝洗著自己疲憊的身體,想起剛才與高平觸電般的握手,她對著前麵一麵大鏡子,浮想聯翩的用那隻手貼著肌膚輕輕的滑行,放縱著自己不斷變化的表情。

她喜歡看自己另外的一麵,她認為,人性是具有兩重性的,人總是把自己其中的一麵留給別人,而把另一麵永遠的保留給了自己,但不管是美姿,還是醜態,隻有二者的結合,才是完整的人性。遺憾的是自己還沒有找到可以讓她把另一麵同時展現的那個男人,她多麼渴望能夠在一個自己愛的男人麵前,忘我的,旁若無人般的宣泄她的快感和全部真實的她。

衛生間裏的溫度漸漸升高,水蒸氣覆蓋住了鏡子裏的她,仿佛它彌漫在了空氣中。此時,她內心陡然產生了一種抑製不住的需要,匆忙穿上浴袍回房間。一推門,房間裏煙霧繚繞,丈夫斜躺在床上看電視,手指夾著煙正往嘴裏送。看到自己的男人一副潦倒的樣子,把房間弄的烏煙瘴氣,剛才的情趣一下沒了,她“刷”地用力拉開窗簾,打開窗門,怒氣衝衝嗬斥道:“你看你,這房間像什麼了,棋牌室啊?”淩亦飛並沒有在意妻子在生氣,慢悠悠掐滅煙頭,嬉皮笑臉地一伸手臂要拉她上床,被沈星推開,背著他取了睡衣穿上。

淩亦飛沒睡,是打算等妻子回來親熱一番,見她背過身在穿睡衣,這是她晚上不準備跟他親熱的信號。沈星平時喜歡裸睡,不論是夏天還是冬天,很少有穿睡衣上床的時候,今天她的動作意圖很明顯,淩亦飛急了,連忙討好她道:“老婆,今天你加班累壞了,我來幫你揉揉背。”沈星板著臉在整理亂糟糟的房間,沒有理睬他。

“怎麼啦,吃的不開心啊?時間倒是吃的蠻長的。”

沈星白了他一眼,不耐煩地說:“好了,煩不煩,你睡你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