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漢是天瀾國牧東郡天承避暑山莊的一個尋常老奴,是個和藹善良的老人,平日裏在家和他老伴種種地,養養雞日子過得也算安逸;而每年酷夏山莊主人到牧東郡的天承避暑山莊避暑之前半月,就要返回山莊開始工作,小心翼翼的準備好一切等待這位大人的到來。聽某個喜歡八卦的下人說這山莊主人是當朝十分有勢力的官老爺吳大人,至於這個官到底有多大就不是他們這些下人能打聽到的了。不過這個吳大人為人很和善,就算有下人做錯了是也不會隨意打罵甚至處死,隻是微笑著提醒他下次注意而已,為此,山莊的下人是十分的歡喜的——在暮月大陸,下人都是簽了賣身契的,是屬於所有者的私有財產,可以由所有者任意處置,甚至殺死也不算犯法,每年暮月大陸死掉的下人不計其數,所以能服侍一個如此和善的大人可謂是天大的好事。
張老漢家是在牧東郡城外不遠的小村裏,現在是深秋,老漢閑置在家。這天一早,老漢對老伴說:“村外的樹林裏野果都熟了,今天真好沒事,我去溜達溜達順便摘點果子回來嚐嚐。”“嗯,也好,對了,可以的話多摘點青莓回來,我做點青莓醬,好久沒吃了,太想那個味道了。”老嫗滿臉回味的說道。“你呀,還是好這口,當心把你剩下的那兩顆牙給酸掉咯,嗬嗬嗬。”說著自己先笑了起來。“去你的,好了,快去吧,早點回來,這兩個餅你帶著,餓了就吃,別給餓壞了。”老嫗把手裏包好的餅遞給老漢。老漢將餅收好,就往外走,邊走邊說道“知道了,知道了,我會早點回來的。”雖然兩人都是有說有笑的,可是隱藏在笑容背後的那一抹哀愁,卻怎麼也無法抹去…
走在路上,想著老伴的話,張老漢不禁有些傷感:老伴喜歡吃青莓醬是自家的孩子走丟以後才開始的,一直到現在,一想起自家的那個小子——小山兒,老漢心裏就止不住的傷心——小山兒10歲時的深秋,在他一次外出玩耍後就再也沒有回來,誰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裏,為了找他全村的人都出動了,可是找了兩天兩夜都沒有一點消息,最後隻能放棄了,而每當深夜老漢總會隱隱聽到老伴的抽泣聲,每當這時老漢隻能默默的歎息,暗暗下決心要讓老伴開心的活下去,就在第二天他去找兒子是路過的小樹林裏摘了很多的青莓,用青莓做成青莓醬給老伴吃,並且告訴她生活就像是這青莓醬,酸酸甜甜的,雖然現在酸酸的但是很快就會過去的到時候就是甜的了——老漢年輕時讀過書,後來年紀大了,才去避暑山莊做的下人。而當時的老嫗聽他這麼說,又看見老漢為她做的事十分感動,終於露出了笑容——雖然這個笑容是那樣的憂愁…
從那以後每年老嫗都會讓老漢去才青莓做青莓醬。一直一直,到了現在還是沒有改變…
在回憶中老漢來到了小樹林外,他止住了腳步,抬頭打量著這個熟悉的就算閉上眼睛也能走動的樹林,這裏是他在過去十幾年裏每年都要來的地方,“你還是沒變,可我卻已經老了啊…”發著感歎老漢走進了樹林…
走在熟悉的樹林中,老漢不時摘兩個野果,用帶來的布包著…不知不覺的老漢來到了樹林的中央,突然,老漢看見前麵的樹下好象有什麼東西蜷縮著,不大,在樹蔭下看著黑乎乎的看不大真切,好像還泛著極其微弱的白光,淡的在老漢看來是自己眼花了。老漢慢慢的走過去,希望看個真切。
此時的老漢並不擔心這是什麼野獸——這個樹林在過去十幾年內他不知道來過多少次了,從沒有發現野獸的蹤跡,所以老漢此時頂多是當哪家的狗或者羊什麼的家畜走丟了,進了這片樹林,他還想著,把它領回去幫它找到失主呢…
慢慢的走近了,老漢才發現,那並不是什麼牲畜,而是一個人,確切的說應該是一個滿身是泥的孩子。老漢趕緊大步走了過去。沒錯的確是一個孩子,一個男孩!而就在老漢走過去的同時,老漢以為是眼花而產生的白光,不見了,就像真的是幻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