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裏,不知有多少同學群常聚在一起喝酒唱歌,我們幾個同學隻是其中的一個。我、張老板、劉科長、小馬、王眼鏡,一個月要在一起喝四五次。
我們幾個在一起喝酒的理由很多。生孩子了,要喝;升官了,要喝;做成一筆較大的生意了,要喝;被老婆一爪子從脖子抓到肚子上一道紅印了,為之解憂要喝;老婆終於不再暗戀那個大胡子猛男回到了他的身邊,為之慶賀要喝;他結婚我們喝,他離婚我們喝,他複婚我們再喝……
喝完了以後,我們一般是上音樂茶座唱歌。張老板的美聲唱法,也的確很棒。他以他那首《我的太陽》,得到市業餘愛樂樂團首席男高音歌手的位置。而我唱幾首容中爾甲的歌,大家就目瞪口呆地喊我為歌霸。
這天,張老板做完一單建材生意,著實賺了一筆錢,又請我們幾個同學在一起喝酒。大家喝完了白酒喝紅酒,喝完了紅酒又喝啤酒,到了最後,大家都醉得不輕。
喝完後,醉得不輕的大家說今晚不上音樂茶座,要上OK廳唱去,那裏刺激些。大家就嚷著往那走。
我的腳步停了下來,因為我知道我包中沒錢了。前幾天單位籌股,我把我所有的錢全集了。
我就對他們說,你們先去,我去取點錢就來。然後,我直奔家中跟妻子要錢。
我不對妻說我是去那種地方唱歌,我是說我要陪領導打牌。
妻子一聽說打牌,一個子兒也不給。
我說遍了陪領導打牌的所有重要性,妻子還是一個子兒不給,我一下大怒起來。我問她,這麼多年,我一直是把工資全交,把獎金全交,我一個子兒不留,甚至我自己買衣服的錢是我找的,給你買衣服的許多錢也是我找的。我這麼優秀我自己的工資我一分也不能用?我還是人嗎?我是不是你掙錢的機器?
任我是大棒還是蜜糖,她就是一個子兒不給。
我隻有非常優雅地給張老板打了一個電話,說我一個遠方的女同學突然光臨本地,我必須單獨去接待她,我來不了了。然後,就是氣得頭冒青筋太陽穴發痛地上床睡覺。
妻不理我,和兒子睡了那邊屋。
我在這邊氣得要死,心非常痛。我有個強烈的想法就是與她分手。我這麼優秀,為家裏掙了這麼多錢,我不但不用家裏的一分錢,關鍵時刻跟她一分錢也要不到!這不是錢的問題,是她心中沒我的問題,是她對我沒感情的問題。人家那些夫妻,一般是錢放在那共用;有些女人還把工資貼了男人的煙酒呢。不行,一定要與她分手。我找個寬鬆點的女士,我們共同用我們的錢,她就是打牌好吃好穿十分浪費也沒關係,就是我們的工資一個月隻能用幾天有二十多天家中冒不出炊煙也沒關係,隻要我能用我自己的錢。我一晚上在床上翻得床響,氣憤填胸,無法說服自己咽下這口氣。我已經想好了離婚的各種細節。
一覺醒來,心中還是氣。就想上班就寫離婚書。
剛一上班,就接到了張老板打來的電話。他說,兄弟先去籌一萬元錢,把我們幾個取出來。
我問他,你們在哪?
他說,派出所。
我問,怎麼了?
他說,昨晚幾個唱歌時,又和小姐們喝,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反正最後我們都失去了記憶。等警察把我們從床上拍醒時,才看見旁邊有女人。原來有治安隊員早吊著我們了,可能我們在街上走時說得太瘋了。
剛才我的心中還下著硫酸雨,這時突然一下擠滿了花。我歡喜地去了街上的工藝美術店,做了一樣東西。
晚上我回去,笑嘻嘻地對妻子說,夫人,非常感謝你,我送你一樣東西作紀念。
妻子道,什麼?
我從報紙中取出這樣東西,交給她。她一看,詫異地問,我記得這東西一般是送給單位,哪有男人給老婆送錦旗的?
我說,那我又如何在家裏的牆上掛得出這幾個大字:真正賢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