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中興初二就急著要回上海,被好客的三弟攔住,在這件事上,長根也在埋怨大哥想不開,對沈星去日本後,就切斷家裏聯係的做法頗有微詞,淩中興有苦說不出,心裏也覺得希希讀書再忙,打個電話時間總抽得出,但很快他把這怨氣集中在兒子身上,到正月十五蘇州老家實在呆不下去了,長根無奈親自送他到市區買了這天中午的動車票,淩中興坐在火車上歸心似箭。當日下午,王建萍的母親也回成都了,她這次來上海參加女兒婚禮一直住到現在,差不多一個月,表妹婚禮第二天就離開的時候,王母也要走,王建萍怎麼也不讓,硬是要過完年再放她離開,王母鄉下住慣了的人住城市高層倒也堅持得下去,她今年67歲,還想著等親家死後,把鄉下房賣掉住女兒家來,所以不習慣也得習慣起來。送走她後,他們回家開始複原淩中興的房間,順便家裏來個大掃除。王建萍洗了公公的被褥,架在窗外曬著,準備幹了再鋪上,她開玩笑的問丈夫:“亦飛,你說你爸這個時候要是突然回家,看到自己床上棉花胎直接裸露著,會不會氣暈過去啊?”
淩亦飛瀟灑地道:“他來就來好了,我直說你媽睡過的,他還敢怎樣?嗬嗬,不過他要是想回來,肯定先打電話通知我去蘇州接的。”
“你爸這次回來看到我們已經結婚,生米成熟飯應該沒什麼好說的,他離開上海前幾天好像也老實了許多,回來如果他不找我們麻煩,你主動跟他熱情些,大家關係搞好以後有用。”王建萍說的以後有用是指報戶口的事,她在等待合適的時機,現在連丈夫也沒有告訴,她懂得欲速而不達的道理。
“老婆你忙著家務,我去買菜,晚上給你增加營養。”
王建萍誇張的驚呼道:“又要給我吃肥肉,我不吃啊。”
“不吃也得吃,你看你現在胸部比我認識你時大多了,還不感謝我?”淩亦飛調侃道,他一直抱怨妻子太單薄,睡慣了豐滿的沈星突然身邊躺著無胸的妻子,隱隱的有些沮喪,所以一有時間就親自去逛菜場,買肥皂肉回來逼得她皺著眉頭吞下去。
“去你的,你這是在為你自己,然後讓我受罪,我還要謝你?”
淩亦飛被一針見血,哈哈大笑道:“我是主觀為自己,客觀為了你。”
兩夫妻經常這樣打情罵俏,似乎忘了還有一個固執的老頭存在,淩亦飛買菜去的時候,王建萍做完家務去衛生間洗澡,開著浴霸在彌漫著水蒸氣的浴室裏邊衝澡邊洗內衣褲,這是她一直向往的生活方式之一。淩中興提著旅行包上樓,今天是星期日,他知道兒子或許那個所謂的兒媳婦一定都在家裏,有了沈星的幕後支持,他重新恢複了被兒子推倒在地前的強硬狀態,運了運氣掏鑰匙開門進去。
客廳整潔如新,沒有他想象中的烏煙瘴氣,心想,看來這個女人還是會做家務的,心情似乎好了些,再一感覺,家裏非常安靜,判斷他們並不在家,他放下包先在沙發上坐著休息,並醞釀一會見了他們找什麼別扭。這不僅是為了完成沈星交給他的任務,更是為了樹立自己的威信,這次兒子結婚他被趕到蘇州老家去,已經丟了很大的麵子。
王建萍關上熱水,將擰幹的小褲衩用衣架掛在衛生間,這是丈夫給她買的丁字褲,她不好意思曬外麵。從大鏡子裏欣賞了自己一會,覺得自己胸部確實比以前鼓了些,莞爾一笑。其實她並不擔心自己會一直平胸下去,母親說她之前也很瘦,生了她後奶水很足,以後胸就大了起來,所以她特別想懷孕,隻不過現在不敢再提,目前最緊迫的是想把自己的戶口報進家,這樣才能真正成為這個房子的主人之一,公公要再想趕她走,她戶口在這裏也無能為力。
欣賞完自己準備穿衣服出去,一摸,替換內褲忘記拿,還好今天氣溫不算冷,便快速跑房間去取。門砰的一聲打開,淩中興在沙發上橫躺著休息猛然直起身,王建萍裸著身體像兔子般竄出來,也看到了公公,慌忙縮回去穿好衣服出來,見公公似笑非笑的喊了聲:“爸。”
淩中興剛才被她突如其來的那麼一下子也驚嚇不小,沒有理睬她,提起旅行包就往自己房間而去,王建萍霎那間意識到公公的被褥統統洗了還晾在窗外,不知道他今天會回來。與此同時,淩中興推門進屋也發現自己床上的情況,突然咆哮雷霆衝出房間,惡狠狠地朝王建萍怒罵:“怎麼回事,我的床單和被套被哪條狗叼去啦?你們大概扔了燒了,當我死在蘇州了是不是?”
王建萍見他這副要吃人的模樣,定了定神指向陽台道:“爸,看你說的,誰會扔你東西,都給洗了在窗外晾著,不知道你回來就沒給你換幹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