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刺果果的羞辱。
似乎剛才那家夥,是上樓去了,田小蕊撥腳就準備衝上樓,找李文川理論理論,憑什麼,要這麼羞辱她。
憑什麼他在他的女神麵前一個屁都不敢放,轉過身來,就敢這麼理直氣壯的說要懲罰自己,連蒙帶嚇的吃自己豆腐?
才衝兩步,卻是一眼就瞥見了牆上的那一抹蚊子血。
那還是前一陣子,一巴掌拍死在牆上的,給自己作警示的,現在就隻留深暗的血跡,越發的看著惡心。
看見這一抹惡心的蚊子血,田小蕊適才要爆表的怒氣值迅速的降了下去。
意興闌珊的,她停下了上樓的步伐。
上去找李文川理論又有什麼用,注定自己就是這惡心的蚊子血,人家才是白月光,人家才是心頭砂,找上門來罵他,他也坦然承受,隻是轉頭將氣出在自己身上。
想明白了這一點,田小蕊除了屈辱,是什麼也沒有了。
她蹲下身,將掉在地上的果盤撿了起來,端進了廚房。
李文川在房中站了一下,確定田小蕊那個笨丫頭被吃了豆腐、並不打算上來拚命,他才打開衣櫥,挑了一款白色的手工西裝出來。
他喜歡白色,喜歡這純粹的白,似乎隻有看著這種純粹的白淨,才感覺不那麼肮髒。
白色西服,裏麵配了寶藍色的襯衣,袖扣特意挑了兩枚純金的袖扣,給他那種妖孽俊美的氣質,帶了幾許強勢穩重。
下樓的時候,他特意讓自己的姿態更顯得瀟灑不羈,好讓田小蕊注意到他。
可惜田小蕊不在客廳,微微側耳,似乎廚房中有聲響,李文川折了過去。
廚房中,田小蕊拿著菜刀,正在狠狠的剁著番茄,原本色澤鮮豔皮光肉滑的紅寶石番茄,被她這麼不成章法的一陣亂剁,成了一灘慘不忍睹的爛泥。
“你這是做什麼?”李文川輕蹙了眉。
田小蕊輕撩了一下眼皮,冷冷的瞟了李文川一眼,沒有說話,隻是剁番茄的手,越發的剁得密了。
李文川被這麼涼涼的一眼,給瞅得頭皮有些發毛,似乎田小蕊將這番茄當成了千年宿敵。
“咳……”李文川輕咳了一下,找準自己的聲調:“那個……你不要再剁了,再剁下去,全成番茄醬了……”
“我就是要將它剁成番茄醬……”田小蕊不解氣的說,順勢將刀側地裏一拍,瞬間,那菜板上的番茄醬,飛濺了出來,不僅她身上係著的圍裙濺上了不少,連潔白的廚房壁磚上,也濺上了不少。
誰說有錢才能任性?沒錢一樣能任性。
“今晚上,就吃炸署條蘸番茄醬。”田小蕊也感覺自己適才太情緒了,終於是找了一個借口。
李文川看著那一灘爛泥血紅的番茄醬,慘不忍睹的別過了眼:“今晚我不回來吃飯。”
“誰稀罕……”田小蕊咬著牙,憤憤的說,眼角的餘光似乎看見李文川仍站在門口,她不情不願的改了口氣:“知道了。”
莫名其妙——這是李文川心中的想法,隨即他也有些疑惑,難道剛才那個吻,淺嚐即止,沒有深入,所以這丫頭提前的欲求不滿?
聽著關門聲,田小蕊知道他真的走了,她才提著菜刀,再度剁著那番茄醬,口中卻是念念有詞:“叫你是蚊子血,叫你是蚊子血……”
發泄完後,她盯著廚房潔白瓷磚上的番茄醬,極為滿意這成果。
她並不打算抹掉這濺上去的番茄醬,甚至還將番茄醬拿碗裝了,不管是客廳、飯廳、起居室都給抹上幾點番茄醬。
她得時刻提醒自己記住自己的身份,自己就是牆上這一抹蚊子血,原本的存在就是錯誤,除了令人厭惡,還是令人厭惡。
溫麗容站在屋外的走廊上,瞧見溫立言的車子開了回來,飛一般的撲了上去。
“今天寶貝女兒這麼急著出來迎接爹地?”溫立言嗬嗬的笑。
“爹地,我想問你,那些報紙上的照片,是你弄的嗎?”溫麗容急著問了出來。
溫立言望了望四周,有些感歎自己這寶貝女兒有嘴無心。
他拎了公文包進屋,換過了皮鞋,才在沙發上重重的躺了下來:“容容啊,你怎麼會想著這種事是爹地幹的?這種事,撇清都來不急,你還主動往自家身上攬?”
“不是爹地做的?”溫麗容有些不相信。
昨天,溫立言才在詢問她需不需要幫助,這轉天,就有李文川的照片登在了報紙上,她當然第一想法,就想到了自家老爹的身上。
“不是。”溫立言斷然否認,並給溫麗容指點關鍵:“這樣的照片發出來,於你於我有什麼好處?這種損人不利已的事,我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