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半夜的,她的單薄的小身子,就這麼冰冷的躺在角落,雙臂被捆綁在後,嘴上纏著兩層的封口膠。
那一刻,他有些心痛。
如果,她僅僅是田小蕊,根本不會遭受這種罪的,沒有人會來打她這麼一個單純不諳人情事故的小丫頭的主意。
可是,在掛上了他李文川的招牌,成了他李文川名義上的太太,別人才會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在車上時,田小蕊再度醒了過來,似乎在某個溫暖的懷抱中,沒有剛才的那麼冷。
她本能的,再度往那懷抱縮了縮,尋了一個更溫暖舒適的地方靠著。
李文川微微垂目,注視著懷中的她,借著微弱的車頂小燈,他能瞧見,她的整個臉頰,都紅通通的,帶連呼出的氣息,都是那麼的滾燙。
原本帶了幾許嬰兒肥的臉,腫了半邊,顯然是被人扇了耳光後,留下的痕跡。
“很痛?”他壓低了聲音,說不出的繾綣情濃。
“好難受……”田小蕊答非所問。
她真的好難受,全身燒得這麼厲害,她感覺很冷,可又感覺很燙,隻想沉沉的睡。
她伸了手臂,緊緊的抓住李文川的衣襟,那滿是勒痕的手腕,呈現在李文川的眼前。
李文川暗地咬了牙,伸手輕觸著她的手腕,他李文川的太太,居然被人如此粗暴的對待。
“好冷……”田小蕊無意識的呢喃了一句。
李文川伸臂,將她在懷中裹得更緊:“不怕,小蕊,我們馬上就回去了。”
“回去?”聽著這話,田小蕊強行睜開了眼,原本清流澈的雙眼帶了幾許的血絲。
似乎真的,李文川在自己的麵前,正半垂了眼眸,凝視著自己。
“不……我不回去……”恍惚中,田小蕊想起了一些事。
“乖,不要怕。我在這兒。”李文川柔聲安慰她。
估計這小丫頭,被那些人嚇壞了。
“我不跟你回去……”田小蕊想坐起身子,她死命的推著他:“我不跟你回去……”
“怎麼了?小蕊?”李文川有些不解。
“我不跟你回去,我才不要跟你回去,放我下去。”田小蕊依舊推著他。
可她嬌小的身子,怎麼是李文川的對手。
他似乎沒有多大的耐心了,一把將她禁錮在懷中,鉗了她的下巴,問她:“田小蕊,知道我是誰不?”
他擔心,田小蕊是不是受了別的刺激,會不會連他也不認識了。
“說,我是誰?”他再度問她,想確認,她是不是被人打傻了,或者腦震蕩了。
“李文川……”田小蕊看著他,怔怔的答,隻是這麼的對望,她的眼神帶了幾許的疑惑:“你真的來救我了嗎?”
“對,真的來救你了。”
“真好……”田小蕊將頭埋在了他的懷中,甚至伸臂環了他的腰:“真好……你肯來救我……”
說到這時,她的眼早就合上,似乎隻是無意識的呢喃。
還能清楚的答這個問題,證明也沒有腦子受損。
李文川微微的鬆了一口氣,見她又昏睡過去,他隻得將她抱得更緊了。這臭丫頭,這麼怕他不來救她?
送到醫院時,田小蕊的體溫,居然高達了四十二度。
“怎麼搞的,居然燒得這麼厲害。”李文川恨恨的咬牙。
值夜班的醫生護士也委屈呢,你送來就這麼高的溫度,怎麼不早點送來,倒責怪我們?
鼻飼、肌肉注射、輸液……一係列的搞定,醫生才鬆了一口氣。
“為什麼?現在掛著輸液,體溫還是這麼高?”李文川伸手摸著田小蕊的額頭,莫名的暴燥著。
“這退燒需要一個過程,而且,發燒的情況會反複……時退時燒……”醫生鎮定的解釋。
理是這個理,可是,看著病床上田小蕊那燒得通紅的臉,似乎已經無意識,李文川還是擔憂。
原本就是一個傻妞,跟她說話都經常拉低智商,這要是燒成什麼腦膜炎,更笨了怎麼辦?
“李先生,這種情況,需要給李太太做物理退燒,我去通知兩個護工過來。”護士跟他說了一句。
“物理退燒?”李文川微凝了眉。
這東西,倒是明白的,就是用溫熱的毛巾,替病人擦試大血管分布處,比如腋窩、頸部、大腿根部這些。
果真要讓護工來?
李文川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田小蕊,莫名的,竟不忍心她那赤裸嬌小的身體被別的人來護理。
“我自己來。”隨即,他對護士道。
護士沒有多話,替他準備好了溫水和毛巾。
照料人,川大少可真是手生,但他還是有模有樣的,替田小蕊做著物理退燒,用溫熱的濕毛巾,替她擦著額頭、擦著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