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硬如鐵的石子硌的她生疼,但遠不及身體上帶給她的疼痛,各種火燒般的痛在全身蔓延。腦子貌似被人用大錘砸過,脹疼難忍。杜子華就這樣躺在一片荒僻的地裏,四周一個人都沒有,她吃力的睜了睜眼睛,隻感覺到太陽穴火熱的快要爆炸了。
全身動彈不得,胸腔處疼的她不能呼吸,好像被人打斷了肋骨,杜子華迷迷糊糊的想著。她隱約記得最後一刻一塊磚頭朝她逼近,然後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她的眼前一片漆黑,有點點星光遠遠的閃著,卻怎麼也抓不到。杜子華第一次覺得自己很可悲。
眼前連那點點星光都失去了,周圍一絲聲音也消失了,杜子華很成功的暈了過去。
午後的陽光大肆的照著,肆虐著大地上的人。知了期期艾艾的叫著,連聲音都快嘶啞了。這季節雖然熱的人心惶惶,但大樹上的葉子卻被曬得油綠光亮。微風穿過層層的葉子,帶起了盛夏中那一絲絲的涼意。
那絲涼意就這麼順著樹邊開著的窗戶跑了進去,掀開了杜子華額前的碎發。那蒼白的臉色沒有一絲血色,嘴唇白的近乎透明。
窗戶被人輕輕地關上,隔絕了夏日的聒噪和悶熱。那人在病床前的凳子上慢慢坐下,以免吵醒了床上的人。雖然知道她已經躺了一個多個月了,完全沒有醒來的跡象,但是還是忍不住每天就這樣看著她,期待她會在某一天,某一刻睜開眼睛看著她。
蘇榮那還算健康的身體,現在顯得尤其的蒼老,兩隻眼睛腫的不像樣子,成日成夜的哭泣讓她的精神疲憊不堪,頭發微微散亂著,臉色也不太好,這個月以來都沒有好好拾掇一下,整個人看起來蒼老了幾十歲。
蘇榮到現在還不明白女兒為什麼會被打成這個樣子。她接到醫生的電話說她女兒在路上被陌生人遇到然後送到了醫院,現在生死不明,要她趕快來醫院簽署手術單,確定是否要做手術。
她家雖然不富裕,但一般的十萬八萬塊還是能籌集到的,可是這次女兒實在是傷的太重了,需要動的手術特別重要,所以手術費也極其的高昂。醫藥費她可以盡力的去籌集,但醫生說女兒的肋骨被人打斷了兩根,而且頭也被打傷了,更讓她揪心的是,因為被打傷的頭部涉及到眼睛的神經,等手術做好之後有可能眼睛會失明,這讓她無法釋懷。
蘇榮這樣想著眼淚又不禁流了下來,她雙手捂著臉,無聲的啜泣著,她的女兒還很年輕啊!
蘇榮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抬眼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杜子華,無聲的歎了口氣。
到今天為止已經一個月零一天了,杜子華還沒有醒,蘇榮不禁有些著急了,這樣下去有可能……
不行!蘇榮眼神一凜,快速但卻小心的離開凳子,起身去找醫生。但她走的太急,沒有注意到杜子華左手動了動。
杜子華想自己可能睡了一個世紀,因為在她有知覺的時候她感覺她的身體因為長久的睡眠而僵硬了。
想極力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就好像有人在她臉上蒙了一層布,就算睜開了,但眼前還是一層模糊。
無奈她隻能掙紮著移動著身體。頓時,杜子華吸了一口涼氣,全身的酸痛讓她差點忍不住叫了出來,腦子也是暈暈乎乎的。她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