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芷沄說分手了.
這一句分手,說遲了.我應該早點說的,我應該早點放了她自由,讓她尋找自己的幸福的.
與她的交往,那樣親密的相伴,是那麼溫暖,那麼美好,我甚至萌生了和她過一輩子的念頭.
可是...
我還是擺脫不了過往的一切.
沒有人會知道,那種午夜醒來,惆悵得無法再睡的滋味.
祈泯死的那一年,我總是在夢見她蒼白地躺在病床上的那一刹那.
她流著淚咽下最後一口氣:“淩鎧,如果你再愛我多點就好了...”
我愛你呀,祈泯!我沒有說謊,我真的很愛很愛你呀!
隻是,為什麼最後會變成這樣的結局?
相愛如祈泯,我都給不了全部的關注, 芷沄呢?會不會成為第二個祈泯?
我害怕!
她會不會像祈泯一樣,因為我的疏忽而在花兒一樣的年華中枯萎.最終,隻留給我無盡的悔意和回憶.
她想要的是什麼?我知道,但我卻給不起.
既然給不起,那為什麼不幹脆放了她?
看著她越來越憂鬱的眼神,我知道,我們的時間,就快要走到盡頭了.
我不應該再蹉跎她的青春的,我不應該再束縛她的幸福的.
韓淩鎧,狠一點吧,不要回頭.
在離開她的那個夜晚,在手把上門柄的那一瞬間,我這樣告訴自己.
該放就放,你是那個像風一樣流浪的韓淩鎧,不是嗎?
不是...嗎?
*** *** *** 說
昏暗的酒吧中,輕輕柔柔地放著憂鬱的藍調,今夜,是屬於失意人的夜晚.
坐在吧台前的韓淩鎧,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旋轉著透明的啤酒杯,深邃的目光,隨著杯中金黃色冒著白泡的啤酒而轉動.
人生,就像這啤酒上的白泡一樣,年輕時,冒著無數的泡沬(希望),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泡沬會漸漸地消退,直至年老,隻遺下隨波逐流的幾點白.
“hi,韓老兄!”隨著打招呼聲,有人的手搭上了他的肩.
“hi,老林!”半死不活地回.
“怎麼了,今晚怎麼獨自一人喝悶酒?我們溫柔的連小姐呢?”自以幽默的老林,50歲了,是韓淩鎧朋友圈子中年紀較大的一個,但他卻不服老,久不久跑出來跟這夥年輕人玩一下,套句他說的說:“老了,就更不能服老.”
由於不是經常來,所以還不知道韓淩鎧和芷沄分手的消息.
一旁的酒保使勁地給他使眼色.
“我說Jons啊,你眼怎麼了?”可惜的是,老林跟酒保Jons沒有所謂的心有靈犀一點通的那種感覺.
“沒事,幾晚沒睡,眼皮時不時會抽一下筋.”酒保無奈地說.
這情形,倒是挺好笑的.
“我們潑辣的梅小姐呢?”韓淩鎧睨著老林,肯定是背著老婆出來混吧?
“哈哈...好小子!”捶了一下韓淩鎧的肩,老林被堵住了口.
沒辦法,誰叫他真的是偷偷溜出來的.
“唉...你說...”老林叫了杯威士忌,轉而長歎了聲:“你說,女人嘛,可真是麻煩的東西,沒有吧,整天都會想,有了吧,又會整天煩人.”
老林被家裏的老婆管得很嚴,所以出來,通常都會發一下勞蘇.
一旁的酒保心中暗自歎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