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為什麼這樣懲罰我?
當我意識到愛時,我即失去它.
我想大聲地對芷沄說我愛她,我想狠狠地抱住她再也不放手,可是,我卻無力了...
祈雨的病,那一家子的困難,我不能坐視不理,不知道是不知道,知道了,我還能不理嗎?
昨天跟祈雨的父親談了一整天,我作出了一個決定.
這是一個艱難的決定──我要帶祈雨去求醫.
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在我還沒對芷沄說出我的愛,在我還沒獲得芷沄的原諒時離開,我,就等於徹底地放棄了芷沄了,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隻是,如果,芷沄肯原諒我,再次接受我,那麼,難道又要她再等下去嗎?一年?兩年?三年?還是又一個四年?
我能這麼自私嗎?
無論如何,我都注定了要失去她.
我與幸福,我與愛情,再一次擦肩而過!
*** *** *** ***
天灰蒙蒙的,雨,將天與地之際連接在一起,佇立在雨中的幾十層高的樓顯得是那樣的寂寞,裝飾的霓虹燈也在流淚歎息.隆隆的雷聲,匆匆的行人,開在雨中的朵朵傘花,構成了一幅無限憂鬱的雨景.
門邊,坐著一個男人,濃眉緊皺,薄唇緊抿,他,就是韓淩鎧.
夜,好長呀...
感覺已經坐在這裏好長好長的時間了,可是,那扇門的主人卻還沒有回來.
以前,芷沄也是這般孤獨地等著他回來嗎?
他失神地盯著樓梯口.
這座樓房,已經有了七八年的樓齡了,有人在樓梯的牆上塗鴉,歪歪斜斜地畫了一個小女生與一個小男生坐在一起,這應該是某個小孩子的神來之筆吧?
他和芷沄,還有機會像牆上的那對小人兒一樣坐在一起嗎?
韓淩鎧歎了口氣,目光移到了身邊緊閉著的那扇門上.
他是有鑰匙的,緊握了一下手中的那條鑰匙,絲絲的疼痛縈繞在掌心.張開,掌心中印著紅紅的齒印.再握緊,再張開,如此反複,直到掌心中遍布深深的印子.
鑰匙發出啷啷的聲響,清脆悅耳.鑰匙扣上掛著一個粉可愛的小孩,穿著很Q的衣服.小女孩的臉,與芷沄有幾分相似,在越來越模糊的視線中,逐漸幻化成為芷沄.
每逢他下班回來,打開那道門,濃濃的飯菜香迎麵而來,小鳥似的俏影輕快地飛撲進他的懷中,送上一個甜甜的吻.
黑眸半眯,濃濃的眩暈感襲來,整個人輕浮得像是飄在雲朵上,他甩了甩頭,再度睜開眼,神魂又回到清冷的樓梯間.
這時,叩叩叩的高跟鞋聲,從樓梯下傳了上來,響亮而又熟悉.
黯然的眼閃過一絲光亮,韓淩鎧抬起了頭.
是芷沄.
距離上次見麵,已經有好幾星期.她,清瘦了.
是因為他嗎?
腳步聲,停了下來.
兩人,相隔著一個樓梯,韓淩鎧卻感覺,他們相隔著千山萬水似的.
“芷沄...”他動了動唇,站了起來.踉蹌了一下,帶著點迷離,他渴望地盯著她的嬌顏,似是想把她的一切深深地烙在心裏.
她長長的卷發用夾子鬆鬆地夾了起來,白玉臉頰輕撲了些腮紅,水嫩的菱唇上了粉色的唇膏,帶著一點點的水鑽,顯得是那樣的誘人.淡綠色的套裝,及膝的小蕾絲花邊在纖細的玉腿間輕擺,她美得就像林間的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