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心碎(1 / 2)

小時候,曾經很努力地卻找過自己的親生父母.

為什麼生下我?為什麼把我送給人?為什麼不親手把我撫育長大?

這無數的問題得不到解答,纏得我喘不氣來,悶得我想尖叫.

父親和母親並沒有阻止我,帶著我到處奔走,在無數次的失望中抱著我安慰我.

怎麼可能無人知道我的來處,怎麼可能無人知曉我的父母?

即使是孤兒,總會有某些蛛絲馬跡留下吧?我迷惑,卻又無奈.

直到在某個雷雨交加的下午,在廳堂裏午息的我,不該醒來的我,聽到了父親和母親那擔憂的一番談話,我這才明白...

原來,我不但是孤兒,還是棄兒.

那個狠心的母親呀...怎麼忍心把剛剛滿月的我丟在黑暗之中?

那個狠心的女人呀...你不配做母親.

缺殘的半玉,你承載著的,是尚未有意識的我的一切,你親身經曆了我那哭啞了嗓子都喚不回一個身影的情景.

是不是太沉重了,所以你一直在悲鳴?

是不是太痛苦了,所以你一直在流淚?

我隨手把玉丟棄在抽屜的一角,連同那塊陪著玉走過了十幾年光陰的褪了色的紅布,還有一張寫滿了懺悔的薄紙一起,丟棄在我的腦後.

就讓它們一起作伴吧,就讓它們一起發黴吧.

這樣,有某些心情才能緩緩地沉澱,某些怨恨才會慢慢地消散,某些快樂才能漸漸地找回,某些幸福才能悄悄地積蓄.

從今以後,我的家人,隻有父親母親和小弟.

從今以後,我不再回頭.

*** *** *** ***

“臭小子...在跟誰說話呢?”鼓著腮幫子,她氣憤地戳了戳他討人喜歡的小酒窩.

亂說話,亂說話,我叫你亂說話.

還是不解氣,又再戳了幾下,直到心裏舒坦了些,這才悻悻然地收回了手.

“下次不準亂說話,聽到了沒?”眨了眨眼,皺了皺鼻,嘟了嘟嘴,朝病中的陳飛明撂下了句話.

話音剛落,他又低語了起來:“芷沄...我愛你.”聲音低啞,沙中帶澀.

如同一條小蛇般地,清晰地鑽了進她的耳裏,把她剛剛所鑄的心理建設一並毀去.

手僵住了,身子僵住了.

這回聽得很清楚,他是在說愛她!

“為什麼...”他的眼緩緩地撐開了一條縫,似乎正在努力地尋找著什麼.

“什麼為什麼?”她屏住呼吸問.

心,如同小貓爪下的毛線球一樣亂成了一團.

一石激起千層浪.她被這小子投放了顆超大無比的原子彈.

他對自己的態度,神情,有哪個可以看得出他對自己有愛?

就算這次回來了,也隻是住在她家裏,隔了挺久才過來玩一次.

如果說,這種不冷淡卻又有點距離的情況就是他所說的愛的話,那她真的是無言了.

又或者,是她思想太落後,消息太封閉,不知道現今國際上流行這麼一種深層次高難度的沉默的愛?

糾結,淩亂,隻一句話,他就把她所認為的東西砸了個稀巴爛,即便想努力拚合,都毫無辦法.

眉眼低垂,目光無意間落到了他的胸膛上.

那...剛才替他脫去外衣時有瞄到,他脖子上掛了某樣東西,看形狀,應該是男孩子帶著的大塊的玉吧,驅邪什麼的,老一輩人最愛這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