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發呆,原因是剛才洗了澡出來,我習慣性地叫了季雨賢的名字.
望了望有些清冷的屋子,我慢半拍地才想起,他今晚上夜班,要到明早才回.
才多久?我就已經習慣了季雨賢的一切.
沒有適應期,沒有調整期,我們似乎本來就是一家人.
洗澡出來,他總是拿著一條毛巾站在廳堂裏,細細地幫我把濕發擦得半幹,然後再用吹筒吹幹.
吃飯過後,他總是自動自覺地去廚房中把碗洗好,晾幹.
每逢下班回來,他總是笑著把我摟進懷裏親親吻吻.
一切是那樣的甜蜜,那樣的合契.
隻是...為什麼心裏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似乎有什麼,即將要來了.
*** *** *** ***
晚上九點半,醫院裏很安靜,連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聽得見,兩個護士正坐在櫃台中聊天,櫃台對麵就是辦公室,有人正抱著桌上的話機狂打.
眉毛微皺,嘴角下垂,神情嚴峻得像是遇見了個難產三天三夜的孕婦.
這人就是季雨賢.
話筒嘟嘟地響了十來下都沒人接,等得不耐煩了,咣地一下掛上,在安靜的夜裏顯得好大聲,嚇了櫃台中的兩護士一跳.
怎麼脾氣最好的季醫師在摔話筒嗎?兩護士交換了個眼色,聳起耳朵來,留心聽著辦公室裏的動靜.
焦急的腳步在辦公室裏踱了幾個來回,翹著手停了下來,被人撒氣的話筒,又被人拿了起來,嘟嘟嘟地還是在按那個電話號碼.
“你好!”這回倒快,隻響一聲就有人接聽了.
緊皺著的眉舒展了幾分,嘴角無意之間向上揚,心情在瞬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是我.芷沄.”努力地壓抑著嘴角不讓它太高揚,語氣是十分哀怨,活像等不到丈夫回家的怨婦:“怎麼這麼久都沒聽我電話?”
“哦..剛才洗澡呢.”邊擦著滴水的濕發邊回.
“要擦幹頭發才行.”等它自然幹的話不知要等多久呢!老媽子似的,季雨賢囉嗦了起來.
“正在擦,季大人...”逗趣地回了他一句.
“那就好!”滿意.接著又問:“對了,你幫我看看我手機是不是丟在家了.”
上班忙得頭都暈了,等到想給她打電話甜蜜甜蜜一下時才發現,手機根本就不在身邊.
找遍了公文包和辦公室都不見,不會是早上出門時太勿忙,忘了帶了吧.
於是,隻能用醫院的電話打了回去.
本來心情好好的,大太陽一個,誰知她手機響了老久都沒人聽,不由得就躁了起來.
芷沄還沒回家嗎?她是有跟他說過今晚和費靈瑩出去吃飯的,可現在已經快十點了,都還沒回家,是不是晚了點呀?現在的治安可不太好呀!一個單身女子深夜回家,多危險呀!
二十四孝男友季雨賢不由得擔心了起來.
“你的手機呀?我看看.”電話那頭傳來嘶嘶嗦嗦的聲音,然後她回:“看到了,放在床頭櫃上呢.”
“在家就好了.”他就怕是丟了.
“哦.我說季雨賢...”不懷好意地頓了一下:“你把它撂家裏,你就不怕你的舊情人打電話來被我接了去?”壞壞地吊高尾音.
現在男友劈腿的比比皆是,被女友查電話的更是多得隨便一撈就一把.
“哪有什麼舊情人?”一個不注意,漏了嘴,於是馬上補了句:“芷沄,我可沒有和其它女人有聯係哦!” 鼻尖有冒汗的傾向.
“誰知道.”芷沄懶懶地哼著,一副不相信的口氣:“說不定就給我碰上了.”
季雨賢急了.自作孽,之前撒下的謊喲,現在變成了根刺,插在兩人的中間,要是一個處理得不好,那可就...
“芷沄,關於舊女友的事...”咬了咬牙,抺了把汗,他下了決定:“我們明天晚上聊好嗎?”這事不能再拖了,拖得越久她知道後會越生氣.
擇日不如撞日,就明晚吧,等下跟主任說一下,把明晚的夜班給挪了,先解決人生大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