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微微一挑眉,笑著轉頭道:“那要聊一聊嗎?”
黃小北鬆了口氣,“好啊,聊就聊唄,反正也找想個有點腦子的人說話,看看我以前的想法到底對還是不對。”
卡爾抿了一小口咖啡,溫聲道:“我覺得自己更適合做一個無聲的傾聽者。”
“那個,你說話能不能別老這副腔調,能不能正常一點?就比如說我和老衛說話的時候,句句離不開尼瑪倆個字。”
黃小北猛地一拍手,笑嗬嗬道,“哎你發現了沒有,衛斯林這個外國佬天朝話說的是真溜,要不是長了一張洋鬼子臉,我還真懷疑他跟我是一個地方出生的呢。”
卡爾推了推自己的太陽鏡,“天朝語言也是學院的必修課之一,而衛斯林學長在學院的時候,據說室友就是一位天朝人,這也不難理解他的天朝話為什麼說的比我們都要好了。”
“嗬嗬,您謙虛,您普通話標準的都可以去學校教學生了。”
“是嗎。”
卡爾說完,倆人同時陷入了沉默,誰也沒有在繼續說下去。
卡爾沒有再主動開口,一個人默默喝著咖啡,看著夜景。
黃小北也沒有說話,低頭盯著自己手裏的咖啡,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把這場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的談話繼續下去。
這場談話他確實有心理準備,他也確實猜到卡爾今晚或許會來找他,而他也想和卡爾主動聊聊。
不光是為昨天自己的衝動道歉,更多的,他想讓卡爾看看過去的自己,看一看,他曾經的想法。
不管怎麼說,卡爾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傾訴對象。
在他的身上,或許能找到什麼答案也說不定。
“那個,昨天的事情,抱,抱歉了。”沉默了近十分鍾後,黃小北攥著手中的咖啡,訕訕說道。
卡爾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點了點頭,“應該是我和您說抱歉,我不應該那麼肆無忌憚的窺視別人內心的秘密,即便我還經常告訴倩倩不要那麼做,看來,我以後也沒資格說倩倩了。”
說完,卡爾微笑的看著黃小北,“可學長,為什麼魔眼總是會對您有著一些奇異的反應呢?”
黃小北低頭小聲嘀咕,“八成是壞了吧。”
想起那一日的鎏金色雙眸,卡爾略微有些出神,“或許我已經知道了答案。”
趁黃小北又開始說些爛話轉移話題前,卡爾輕聲詢問。
“學長,能告訴我您以前的經曆嗎?為什麼您會有那種在我看來,確實有些難以理解的想法。”
聞言,黃小北苦苦一笑。
“難以理解?是,你確實難以理解,也沒幾個人能理解,我問你,你嚐過那種什麼都沒有的滋味兒嗎?”
卡爾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道:“除了您的父親外,您似乎沒有任何一位親屬,在他去世後,在您被校長帶到學院前,這段日子大概就是您口中的一無所有吧?”
黃小北笑嘻嘻的點了點頭,“對啊,就是那樣,就是那種特別壓抑,特別難受的感受,嗬嗬。”
黃小北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低著頭,攥著手中的咖啡館,眼神低沉開來。
“你說的一無所有,我覺得不太對,不是一無所有,是什麼都沒有,真的,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吃沒吃飯你自己知道,睡沒睡覺你自己知道,家裏就你一個人,就算你生病了都沒人管你,不對,是根本就沒人知道。因為老爸死了,你隻剩你自己,該怎麼形容那種滋味呢?”
黃小北喝了一口咖啡,苦苦的呼出了一口氣,
“大概,所有人都是陌生人的感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