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過了一分鍾,老者才緩緩轉身。
此刻,別墅中所有黑袍人的視線都注視在他的身上。
寬大的黑袍遮住了他的頭部,讓人隻能看到他的嘴巴。
麵對那無數道暗紅色瞳孔的注視,老者滿是皺紋的嘴角,勾勒出一絲令人感到恐懼的笑容。
逃亡了這麼多年,準備了這麼多年,不多給他們一些驚喜,又怎麼可以呢?
“密黨的學院,才是最佳的戰爭地點。”
短暫的沉默後,所有黑袍人同時起身站好,向老者彎腰行禮。
“謹遵您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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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楓,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天,我總感覺自己有些心緒不寧。”
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卡爾伸出手指,疲累的不堪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那雙幽藍色的魔眼,此刻竟是布滿血絲。
無時無刻不再告訴世人,這對魔眼的主人,已經很累了。
楚子楓冷漠的抱著雙臂,靠在一旁的牆邊。
“是因為比賽就要開始了嗎?”
卡爾猶豫了一下。
他不知道楚子楓說得對不對,因為就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隨著比賽的日子一點點接近,自己的心緒竟會一天比一天煎熬。
仿佛就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一般。
“我也不知道,但我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楚子楓皺了皺眉,靠在牆邊冷聲安慰道。
“不要想太多,我們隻要盡力而為就可以了。”
“你說的也對,”卡爾疲累的閉上自己的雙眼,連日的不眠不休,魔眼,和他的精神已經疲憊到了一個極致。
看著卡爾那副積勞成疾的模樣,楚子楓走到冰箱的位置,幫他拿出了一瓶冰咖啡,放在他的麵前。
“你沒必要把自己搞的那麼累。”
“砰。”楚子楓幫卡爾把咖啡打開,遞給了他。
接過咖啡,卡爾道了一聲謝,可還是忍不住苦笑說道。
“我其實也不想那麼累,我其實也很想睡覺的,但不行啊,魔眼總是在折磨我,給予我提示,可不管我如何計算,都找不到任何頭緒。”
“你到底在擔心什麼?”楚子楓橫了卡爾一眼,問道。
小小的喝了一口冰咖啡,冰冷的溫度讓卡爾混亂的大腦清醒了許多。
可隨之而來的也是更多的混亂!
“很多很多,聖器為什麼會被人放到一場大賽中當獎品,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魔黨接下來又會做什麼?學院方麵到底又是如何處理內部的叛徒?我們究竟什麼時候能得到學院的支援?又會是誰來支援?他們是否能和我們建立有效的作戰?天朝支部幸存的成員到底在哪裏?為什麼不肯和我們見麵?血仆到底有多少?魔黨.......”
楚子楓將自己腰間的匕首狠狠地插進了卡爾腳下的地板。
“刷!”
匕首精準的插在卡爾的腳前,也讓他停下了自己那近乎是被逼瘋的話語。
“你幾天沒睡覺了?”
卡爾愣了愣,然後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大概,大概自從大小姐做完烤乳豬後,就一直沒有來得及休息吧。”
“也就是說你五天沒睡過覺了。”
“你是校長嗎?”
楚子楓冷冰冰的問道。
卡爾搖了搖頭。
“你是元老院的某位元老嗎?”
卡爾搖了搖頭。
“你參加過十年戰爭嗎?”
卡爾還是搖了搖頭。
楚子楓給了他一個白眼。
“那三個混蛋的身上,有時候也是有著不少值得你去學習的東西,比如說心大,不然在這麼下去,你可能會把自己活活熬死。”
想起天天活的都很無憂無慮的黃小北三人,卡爾也是微笑的歎了口氣。
“也是,看來我確實有些過於操勞了,不過他們,難道你沒有發現嗎?他們之所以能活的那麼開心,是因為他們知道,我們在前麵。”
“不,那三個人本性就是這樣,不要對他們抱有什麼太大的期望,如果哪一天我們死了,他們也不會扛起什麼責任,隻會笑著跑去魔黨那一邊。”
卡爾無奈的笑了笑。
“大概是這樣。”
楚子楓從自己腰間掏出一盒安眠藥放在了卡爾的麵前。
“即便我們的身體素質遠超普通人類,你也應該睡覺了。”
卡爾盯著楚子楓放在自己麵前的安眠藥看了看,眼神中也不由回憶起過去五天他究竟是如何度過的。
不眠不休的坐在這個位置上,魔眼一刻不停的展開計算,計算了整整五天五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