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洎是陳琿南的女婿,朱鞏祖母的姐姐是陳琿南祖父的小妾,他二人可謂表兄弟,至於徐遊,他暗處裏有好幾處產業都是交給陳家在打理,每年都能從中賺得巨額的財富,除此外,朝中還有很多大臣和陳家都有千絲萬縷地聯係,血緣上的、利益上的不一而足,他們三人作為代表,此趟來的目的不言而喻。
楊儀庭聞言忙點頭應是,喚人搬出三個太師椅,放在大堂的上側。
等眾人坐定後,他正準備走上案台,又聽門外一陣高喊。
“兵部尚書韓大人,樞密副使查大人、禦史大夫徐大人到~~~”
“轟!”這下不僅僅是楊儀庭感到震驚了,就連門口的一幹百姓都睜大了眼,沒想到平日隻能聽說的這些朝廷重臣幾乎全都到了,這...陳家真夠牛逼的!
楊儀庭感到一陣頭皮發麻,這案子還怎麼斷呀。
韓熙載等人走進來,和楊儀庭打過招呼後,看見上堂坐著的幾人,上前笑道:“原來幾位大人也在呀,真是巧了!”
朱鞏哼了一聲,說道:“我等隻是來瞧瞧,就是不知道幾位大人前來欲於何為呀?”
徐鉉扶須笑道:“我們來的原因和幾位大人一樣,哦!楊大人,你不建議吧!”
楊儀庭苦笑道:“徐大人說笑了,有幾位大人前來旁聽,楊某深感榮幸,來人,快給幾位大人看坐。”
等眾人都重新坐定後,楊儀庭又等了一會,確定再沒人來之後才走上案台,四下看了看,硬著頭皮一拍驚堂木,沉聲道:“陳琿南,本官聽聞你陳家在金陵欺男霸女、為非作歹,不僅強奪田產、虜截人妻,甚至趁著天災人禍虛抬糧價,可有這些事?”
“笑話!”陳琿南冷笑道:“大人也說了是聽聞,可有什麼證據,我陳琿南一向奉公守法,此事世人皆知,莫非大人想僅憑一麵之詞就想定我的罪不成?”
衙門口的百姓一片嘩然,陳家奉公守法?那豬都能上樹了,江寧府誰不知道陳家欺男霸女,比起昔日的金陵四惡還要讓人可惡,守在門口的衙衛揮了揮手,喝道:“肅靜,爾等在此不得喧嘩!”話音剛落,就聽門外一個囂張地聲音喊道。
“快來看一看呀!若有人想告狀,這裏免費幫寫狀紙拉!”
那衙衛眉頭一豎,撥開人群向外看去,就見離府衙不遠處擺著一張桌子,一個容貌甚是嬌美的少女坐於桌前,上擺文房四寶,她身後立著一位白衣少年公子,手持一把搖扇,正笑嘻嘻地看著眾人。
衙衛皺起眉頭斥道:“你是何人?竟敢在此鬧事。”
那少年擺擺扇子道:“本官是皇上欽點的翰林學士兼錢都招討使,這位小哥說的不對,我在此隻是想給告狀的百姓們免費寫狀紙,何來鬧事一說?”
翰林學士?這麼年輕?衙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正想稟報,韓熙載已經走了出去,走過去哭笑不得地道:“葉兄弟,你這是鬧的哪一出呀?”
葉楓笑道:“免費給人寫狀紙呀!哦,晚生的字比較難看,就叫內子代寫!”
窅娘溫柔地看了他一眼,對韓熙載道:“葉大哥說陳家作惡多端,城裏想告他們的人定不在少數,所以我們就來幫他們寫狀紙,略盡一點綿薄之力!”
略盡一點綿薄之力?今日這事就是你葉大哥弄出來的,韓熙載搖搖頭,納悶不已。
堂內的眾人也都瞧見了外麵的人,徐鉉等人微笑不語,張洎則是麵露不悅之色,朱鞏哼了聲低聲道:“那日在朝上就覺得這個姓葉的小子不是個好東西,不過是仗著治好了皇後娘娘的病,就敢目中無人,依我看,張兄,我們不如......”
張洎忙搖了搖頭,遞了一個眼色給他,示意此處不是說話之地。
堂下的陳琿南倒還不知道讓自己背上官司的始作俑者來了,他看了一眼張洎等人,沉聲道:“大人,若是沒有證據,還請快點斷案,恕在下不能久陪。”
楊儀庭皺起眉頭,這個陳家家主也太囂張了,就算有張洎等人撐腰,可如此眾目睽睽之下,簡直一點也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裏。拿起驚堂木一拍桌子,揚聲道:“帶原告吳淳兄弟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