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來人呀，醜八怪打人啦！”尖銳的帶著諷刺意味的女孩聲音響起，頓時驚擾了書院中的其他孩子，引來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角落裏布著青苔，晶瑩的露珠點綴著，分外美麗。皇家書院本是翰林院的一個學院，現在是專門為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小皇子小公主學習而辦。
孩子頑皮是天性，皇族的孩子惡劣起來，很難收斂。教書先生們不是不想管，而是無能為力。
門邊蜷縮著的是一個著粉色衣裙的衣著略顯簡樸的小女孩。瘦小的身軀微顫，顯然是被嚇到了，琥珀色的杏眸慌亂種帶著無奈，給人感覺她無助至極。對麵站著的是一個同樣粉色錦裙的女孩，水靈的大眼內滿是厭惡地看著對麵坐在地上的女孩。
情勢很明了，膽小鬼是不會打人的，無非是宣芊芊又看她不順眼了。
小屁孩們年齡雖小，卻都心知肚明。蜷縮著的女孩叫墨凰衣，來自天朝的質子公主，膽小怯懦得很，偏偏先生們都挺喜歡她，因為她精通詩文，但是她運氣不好，惹到了宣芊芊——大端的最受寵的公主。
她平日裏張揚跋扈，大錯不犯，小錯不斷，卻從未惹怒過皇帝，可見皇帝對她是有多縱容寵溺。
若是換了別人這麼叫，他們是決不會理她的，但是這是宣芊芊，他們好歹也得應付應付，不然得遭殃。
小屁孩們三三兩兩地聚了過來，同前兩次一樣，她這次又少不了拳打腳踢了。雖說小孩子不見得有多大力氣，但皇子們都是練過些武術的，打起來又挺賣力，前兩次的“教訓”，她身上好些地方都已經青紫了，走動都不怎麼方便。
念及此，墨凰衣心中輕歎，她已經忍辱負重了這麼久，無非是想安然度日，但日日受人欺辱，她實在是有些不耐了，她明白小不忍則亂大謀，隻是這種日子要過到什麼時候啊？
“哼，醜八怪就是醜八怪，嘴硬什麼，真是討厭死了！給我教訓教訓她！”宣芊芊這麼一說，小屁孩們圍了上去，正要動輒打罵。
墨凰衣明顯感覺光線一暗，以為要被打了，卻聽得淩亂的腳步聲停住了。
“……大哥。”宣芊芊愣住了，映像中無比優秀完美的宣晹，站在了墨凰衣那個丫頭前麵，雖說麵色不是很嚴厲，但眼神中的一絲冷厲還是讓她的心顫了顫。
其他人反應過來了。
“見過殊王。”統一而怯怯。
他們怕他的原因很簡單，他們的母妃告訴他們，惹誰也不能惹宣晹，否則誰也幫不了他們。母妃眼中的那種警告，讓他們記憶猶新。
但宣芊芊不同，她是宣晹的親妹妹，同父同母，關係親密。她相信，隻要她開口，哥哥一定不會管那個醜八怪的。
“哥哥。”她走近撒嬌。
“……”宣晹卻一個眼神也沒給她，轉身看向墨凰衣。宣芊芊愣住，反應過來時，其他人都滿麵通紅地憋笑，她頓時羞紅了臉。
“還好嗎。”淡定的語氣，透著些關心，宣晹伸出手，輕揉了揉墨凰衣的頭。墨凰衣呆呆地看著他，搖了搖頭。
宣晹輕歎。十歲的他，一舉一動渾似天成，優雅成性。
他扶她起來，彈掉她衣裙上的灰塵。
墨凰衣滿眼疑惑與戒備，但並沒有敵意，“多謝。”
“哥哥，你怎麼能這樣待她？”宣芊芊氣衝衝地說，“她是個醜八怪，你可是皇長子！”
墨凰衣輕輕看了宣晹一眼，垂眸。今日之事太過突然，即使是他，她也不得不懷疑，皇長子救一個質子，目的何在？動機不純吧？要麼，是她走運了。皇宮之中走運，非奸即盜！墨凰衣眼觀鼻鼻觀心，靜觀事態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