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姍用袖子抹了一下臉說道:“二哥沒見過二嫂,他才會逃婚的。如果昨晚上二哥揭下蓋頭,他一定不會走,我保證他一定不會走。”

玉露拿出手帕拭了拭眼淚,又把另一塊沒用過的塞到慧姍手裏說道:“慧姍,你不用再勸。別說我和你二哥之間沒有感情,即使我愛他愛得死去活來,我也絕不會容許自己留下來。”

胡老爺見韓玉露去意已決,想著如果勉強留下她,怕一時想不開,鬧將起來,反倒不好,他歎了一口氣,說道:“露兒,你想回娘家住幾天我不攔你,我保證過兩天帶雲山去府上負荊請罪,再風風光光地接你回來。”他回手用袖子拭了一下眼睛,哽咽著對翠嬸說:“去帳房支五千塊大洋,另外套一輛馬車送二少奶奶回去。”

慧姍原本想著玉露過門後,也能多個知己,她的兩個哥哥雖寵著她,到底不像姐妹一樣,可以說些知心話。佳紅的性子又太傲,慧姍和她在一起倒處處看著她臉色,渾不似玉露懂禮謙讓。

此時見玉露非走不可,竟連她爹也同意了,雖說他爹保證過兩天就能接玉露回來,可是憑她對二哥的了解,她二哥不回心轉意,她爹也奈何不了他,忍不住躲到牆角,痛哭起來。

韓玉露性格溫和,即使對下人也向來謙卑有禮,沒想到對慧姍倒說出了狠話,本想著去勸勸她,又怕她得禮不饒人,糾纏著不讓她走,隻得勉強忍住。手扶著門框,看著春暖之際,胡府的後花園花團錦簇,美不勝收,心情真是複雜到了極點。聽胡泰裕要派人送她回娘家,趕緊轉回身說道:“祖母年事已高,此時回去定會驚擾她老人家,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玉露難辭其咎。”

她回身走到書案前,提筆寫道:“韓玉露自願離開胡府,今日出此大門,是生是死皆與胡府無關。”下麵落款寫道立書人韓玉露。拿起它,交到胡泰裕手裏。

胡泰裕接過來一看,竟有些哭笑不得,想著她雖然處事穩重,到底還是孩子,他隨手將它丟進紙簍裏道:“你與雲山拜了堂,就是胡家人,我兒子對你不義,我的心已經很愧疚,如果你再有個好歹,讓我這把老骨頭還怎麼有臉活?”

韓晴也哭著勸道:“露兒,你若擔心你祖母,就跟姑姑回家,等稟明你爹,讓他拿主意再行處理?”

佳紅趁別人不注意,偷偷從紙簍裏揀出那張字條,雖較別人了解玉露個性,打開一看也禁不住心裏一酸,知她有主見,不是魯莽之人,但想著前路茫茫,還是忍不住勸道:“表妹說過喜歡我們家的清靜,正可趁此機會小住一段,等胡伯父或者舅父那邊有消息了,再選擇何去何從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