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不時的從那茂密的樹叢裏傳來那知了、知了的叫聲,宣泄著夏日的到來。
洗完澡的米婭藍從浴室出來後鑽進了楊碧雲的被窩。
“瞧你這孩子,這麼大了還跟我睡一個被窩,羞不羞!”楊碧雲笑著捏了捏米婭藍那玲瓏小鼻。
這一家人吃完火鍋回來的時候都晚上八點多了,寒暄聊天過後,本來蕭浪叫夏阿姨幫米正天跟楊碧雲準備了一間客房,但米婭藍執意要跟楊碧雲睡,所以蕭浪也隻能跟米正天一般住進了另一間客房。
“不羞,在你麵前我永遠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米婭藍鑽進楊碧雲的懷裏撒嬌的說道。
楊碧雲用那布滿老繭的粗手攏了攏米婭藍那散落在臉頰的頭發道:“早晨開門的時候見李叔等候在門外,又一聽說接我們進城,媽媽還以為你出什麼事呢!”
“媽,我能有什麼事啊?”米婭藍就如同小時候般枕在楊碧雲的胳膊上,緊緊的摟著她,仿若隻有這樣她才能感覺到一絲的安全感。
“你那倔脾氣我再不了解了,這一路上啊我跟你爸爸坎坷不安,問李叔吧,李叔就說你想我們了,可我們總覺得事情不太對,還以為你跟蕭浪吵架了還是怎麼著,不過這一來看到你跟蕭浪好好的,我這心就安了!”楊碧雲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的脾氣哪有那麼倔?”米婭藍揚著小臉問。
“還說呢,小時候沒把咱們村教數學那小老師給氣死,讓你認個錯那簡直比登天還難!”楊碧雲伸手指了指米婭藍的額頭。
“明明是他水平不高,簡單的數學計算都能算錯,我給她指出來吧,他說我不尊重課堂教育、不尊重他,還想讓我給他道歉,想得美!”米婭藍不依不饒的說道。
“看看,還說不倔呢!你是風頭出夠了,沒苦了你爸爸啊,多麼高傲的人沒差點給人家跪下!”
聽了楊碧雲的話米婭藍一愣,顯然後麵這些情況她都不知情。
“為什麼啊?”
“那小老師是校長的親戚,所以慫恿著校長開除你,我跟你爸爸忙前跑後點頭哈腰求人家、送禮,人家這才鬆了這口氣!”
“當時你們怎麼沒告訴我啊?”米婭藍問這話的瞬間淚水已經不由自主的在眼眶裏打轉。
要知道米正天是軍人,軍人有著鋼鐵般的品德,更有著頭可斷、血可流、軍人氣質不可辱的精神,跪天跪地跪父母,但是絕不會跟一般人下跪,所以米婭藍簡直無法想象米正天點頭哈腰去求別人給別人下跪的情景。
“告訴你幹什麼,你是倔,但是你又沒有錯,是不是?這不,如今我的女兒這麼有出息,村裏麵都羨慕呢!”楊碧雲笑,笑的是那樣的淳樸。
“媽啊……”米婭藍哽咽的一聲呼喚撲進了楊碧雲的懷裏,淚水抑製不住的滾落而下。
“傻孩子啊,哭什麼!”原本一腔欣喜的楊碧雲見米婭藍一哭,鼻子一酸,也忍不住嚶嚶啜泣了起來。
從小到大為了不讓楊碧雲跟米正天操心,心裏有再多的苦難委屈她也從不說,裝作一副懂事的樣子,但屬補助他們所承受的一切其實比她多很多。
“好了,不哭!你找這麼有出息個女婿,小星又在加拿大留學,我的腿也好了,咱們家的苦日子到頭了,終於有盼頭了!”楊碧雲抹掉米婭藍臉上的淚水道。
米婭藍隻感覺自己的嗓子被堵得死死的根本說不出話來,隻有那冰冷的淚水一個勁的往外冒。
“嗯,咱們家一定會越過越好的!”米婭藍哽咽著聲音說道。
“瞧你跟個小花貓似的!”楊碧雲笑著起身拿毛巾抹掉米婭藍臉上的淚珠。
母女倆破涕而笑。
“媽啊,昨天晚上我還跟小星通話了!”米婭藍道。
“是嗎?”一聽米婭藍如此說楊碧雲立馬兩隻眼睛放光,雖然她疼米婭藍,可畢竟米廣星才是她身上掉下去的肉,這一走大半年沒半點音訊,連過年都不回來,說不牽掛那真是假的。
“嗯,小星啊,給你找個外國兒媳婦!”米婭藍打趣的說道。
“啥?外國兒媳婦?就是黃頭發、藍眼睛長的跟妖怪一般的模樣?”楊碧雲立馬咋呼了起來。
楊碧雲如此一形容,沒把米婭藍給當場雷暈,怎麼到他嘴裏這外國人都跟妖怪一模樣了?
“就是黃頭發、藍眼睛!”米婭藍強忍著笑意應和道。
“那不行,告訴那小兔崽子,兒媳婦必須要咱們中國人,少給我弄個洋妞回來,不然就算她罵我,我也聽不懂!”楊碧雲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