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進了電梯,容易手心冰涼,渾身微微顫抖。她雖然還沒有參透這後麵到底有什麼陰謀,但她明顯感覺到索爾對她的態度變了。他看著她的時候,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除了她喊他“阿寧”的時候才會在他臉上看到片刻的柔軟之外,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對她溫柔的索爾了。賓客都安排在四樓住宿,偌大的戰艦被分為東西兩邊,關係親近的在東邊。事實上在東邊的人隻有索爾和容易,還有顧念慈和顧墨。可讓她沒想到的是,才打開電梯門,便看到顧念慈等在那裏。顧墨站在他們房間門口探出頭往這邊看,似乎是因為顧念慈交代過了,始終踟躕在那裏。容易一走出電梯,顧念慈便迎了上來。容易勉強笑了笑:“你怎麼等在這裏?”又看了看顧墨,“小墨怎麼了?”顧念慈忽略了顧墨的問題:“我找你有事。”麵上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容易拍拍她的胳膊,示意她放下心來:“有什麼事,慢慢說。”顧念慈自印花口袋中拿出一張名片,猶豫了一下才遞給她:“有人讓我把這張名片交給你。”
容易接過名片,低頭看了一眼,又是江敬。她腦海中閃過那日他說的話,總覺得重點就在這裏,可是又捕捉不到。顧念慈穿著青色旗袍,配著身後清冷質感的金屬背板,顯得更加幽冷。她靠近容易一步,壓低聲音道:“他讓你,快逃。”容易猛地一震,他讓她……快逃?這是她接到的第二次警告。她盯著顧念慈的眼睛:“他呢?”顧念慈別開眼睛:“他已經……”頓了一下才接著說道,“先走了。”容易的心又是猛地一沉,甚至連怎麼跟顧念慈告別的都不知道。渾渾噩噩地往自己房間走,走到門口,看到景瀾正站在那裏等著,難得她沒有生氣,繞過對方便打開門進了自己房間。進門不待景瀾進去她便將門關上,背靠著門板,就這樣慢慢滑坐下去。之前她一直沒有想通的問題,此刻,她終於捕捉到了。索爾的反常並非偶然,原來他心中一直有計較。而江敬說,她不是容易。她是,沈遠航。關婭說,索爾在瞞著所有人研究地球人的屍體,不斷有活人被運進研究室……還有那日,她在醫療院看到的關於自己神經係統的分析……結論是,很有可能,她真的不是容易。那麼,沈遠航又是誰?她為什麼會擁有容易的記憶?原來索爾不願讓她知道的真相竟然是這樣,而關婭除了這些,還知道些什麼?為什麼要把關婭抓起來?接下來,她又該怎麼做?逃走?又逃去哪裏?可是不逃,她麵臨的又將是什麼?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