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濛是陸火山莊的一名醫女,平常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山莊內的醫藥閣裏,生活一向深居簡出。陸火山莊離繁華的洛陽城大約一天的路程,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氣。莊主——陸火當年創立門戶時,以“匡扶正義”四個字為宗旨,吸引了不少滿懷正義感的少年豪傑入其門下。
夏雨濛對那些所謂的江湖道義不甚明了,也不大感興趣,她每天除了替莊裏的弟兄們治病療傷,剩下的時間幾乎都用來閱讀醫書,鑽研醫術。閑暇的時候,她也和莊裏的其他姐妹們一起散散步,聊聊江湖上的新鮮事。
一個秋日的午後,天高氣爽。夏雨濛正和姐妹們在花園裏賞菊,一個姐妹忽然嚷道:“快看,那不是左護法麼!”
夏雨濛抬頭望過去,瞧見了一襲白衣的青年,瀟灑地從他們對麵的長廊走過。她知道,那便是令所有姐妹都神魂顛倒的山莊左護法,他姓秦,名雪芝。她覺得他的名字多少有些女氣,但卻不得不承認他的人比名字還要美麗的多。她雖然沒有近距離看過他的顏,但聽和他喝過茶的姐妹說那無與倫比的俊美程度,就算天神下凡也不過如此。目送那修長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長廊的拐角,夏雨濛突然也很向往能和秦雪芝喝一杯茶。但她馬上又搖著頭笑了笑,以自己這樣內向的性格,除非這位秦公子能來她的醫藥閣,不然她怎有機會與他同座。
當晚,夏雨濛在燈下來回翻閱著一本醫書,卻絲毫看不進去。索性熄了燈,鑽進早已鋪好的被褥裏。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夏雨濛就醒了,或許是昨夜睡得太早的緣故吧。夏雨濛在被窩裏翻了幾次身,最後還是起來穿好衣服,簡單梳了一下頭,推門走了出去。
秋日的清晨帶著些許寒涼,夏雨濛走著走著便來到了離菊花園不遠的溫泉池邊,她蹲下身,想用這池水洗把臉。一個略帶磁性的聲音說道:“姑娘起得好早啊。”
這泓池水被氤氳的霧氣籠罩,夏雨濛沒有注意到在池子的另一邊正倚著一個人。她應道:“哦,我今天醒得早,睡不著了出來走走。”邊說邊朝池子那邊望去,心下猛然一驚,居然是左護法!
“左…左護法起得比我還要早呢…”夏雨濛有些不知所措,沒想到會在這裏與秦雪芝相遇。
“哈哈,我可沒有姑娘起得早,姑娘來之前我還在夢鄉裏呢。”秦雪芝笑道。
聽到秦雪芝爽朗的笑聲,夏雨濛鼓起勇氣抬頭打量著倚在池邊的男子。他的容顏在迷濛的霧氣中,仿佛一朵出水芙蓉,美得超凡脫俗。光潔的額頭上,兩條不粗不細的眉毛整齊的向鬢角延伸,一雙美目總似含著笑一般,清明而溫暖。高挺的鼻梁和緋紅的薄唇如雕如畫,略顯棱角的下頜帶著幾分男人應有的陽剛之氣。夏雨濛一時竟有些挪不開眼,秦雪芝的濃密眉睫被水霧打濕,仿佛墨染一般。
秦雪芝露著上半身在溫泉池裏泡著,晰長的手指搭在鎖骨上,有力的臂彎將結實的胸膛遮擋了一半。
夏雨濛感覺自己臉上發熱,趕忙低頭道:“對不起,打擾了左護法休息。”說罷急忙轉身欲走。
“姑娘這是怎麼了,我長的很可怕麼?姑娘怎看了我一眼就要跑?”秦雪芝滿麵笑容,“我還沒問過姑娘芳名呢!”
夏雨濛隻得又轉回身,“我…我叫夏雨濛,夏天的夏,煙雨濛濛的雨濛。”
秦雪芝道:“好名字,好聽,以後請不要叫我左護法,叫我名字就好。”
夏雨濛低頭道:“好…秦公子,我這樣叫可以吧?”
“哈哈哈哈,叫我公子,好像我很有身份的感覺,不錯不錯,哈哈。”
夏雨濛覺得秦雪芝爽朗的聲音如雨落清池,心裏頓時少了些局促。開口問道:“我在醫藥閣從未遇見過秦公子,秦公子可是一直未曾有過傷病?”話說出口,夏雨濛又為自己的不善言談感到懊惱。
“我嘛,身體壯得像牛一樣,自然不會生病,功夫又好,能傷我的人也不多,所以直到今日才有緣與姑娘相遇。”秦雪芝臉上一直掛著溫和的笑容。“不過,既然今日認識了夏姑娘,我得空想去姑娘那裏討杯茶喝,不知夏姑娘可歡迎秦某?”
“歡迎歡迎,當然歡迎,秦公子若能光臨鄙舍,鄙舍蓬蓽生輝啊。”夏雨濛一時高興得簡直要跳起來。
嘩的一聲,秦雪芝從池水裏站起來,披上一旁的衣服,道:“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先走了,回見。”
“秦公子,我是醫女,所以…所以有件事要告訴你,溫泉不能久泡,泡一會就要出來透透氣然後再進去泡,所以秦公子最好不要在這溫泉池裏睡覺,久了對身體不好。”
秦雪芝抱拳道:“多謝姑娘指教,改日必將登門道謝。”
目送秦雪芝的身影遠去,夏雨濛捂著臉笑出了聲,真沒想到第一次的相遇竟如此美好。秦雪芝在她的心目中真不是能用天神下凡來形容的,天神總是帶著高高在上的威嚴,而秦雪芝的身上帶著一股迷人的暖意,無論是言語還是他的那張顛倒眾生的俊美麵龐,從始至終都散發著溫暖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