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湯唯一的姑媽、姨媽還不少,滿滿當當坐了一屋子的人,見小倆口出來都齊刷刷地把目光集中在兩人身上,羅迎珊有些不自在。湯唯一趕緊去端茶,羅迎珊看見婆婆已經坐在沙發的正中位置,難得地笑眯眯的,比往常看起來和藹許多,看樣子是等著自己敬茶。好在出嫁前她媽媽都教過禮儀,於是就從湯唯一端的茶盤中取了一杯,躬身遞給婆婆:“媽,請喝茶。”
一屋子人都笑起來。大家紛紛恭賀著:“喝了媳婦茶,就等著抱孫子咯!”
湯母的臉終於笑成了花,嘴也合不攏了:“是,是,我也祝兒子兒媳恩恩愛愛早生貴子!”
羅迎珊也含著笑,一個個敬過去,原來在坐的不僅僅是姑媽姨媽之類,還有結了婚的表哥表姐,他們喝了羅迎珊敬的茶,無一例外地都封了紅包。羅迎珊這才知道婆婆為什麼要自己起來敬茶,原來就是讓她出來收禮的。看來婆婆的算盤比誰都精,所以才不顧吵醒新人休息。
親戚們喝了茶,便一個個告辭。湯母當然是極力挽留。大家都體諒地說,留點空間給兩個新人,就不再吵鬧了。湯母一邊說著:“哪有什麼吵鬧?熱鬧才是呢。”一邊又指揮湯唯一和羅迎珊出去送送客人。家就那屁股大一點地方,人多了還真擠得慌。親戚們有愛開玩笑的,邊走邊說著“客去主人安”之類的俏皮話,湯母也跟著客氣幾句,無非是房子太小招待不周見諒等客套話。
小倆口送走亂哄哄的一群,返回屋內,確實覺得清靜許多了。婆婆麻利地把東一隻西一隻紙杯收起來,一邊嘮叨:“唉呀,家裏髒死了,那個死丫頭,又跑哪去了,都不知道幫著收拾一下。”說著去推另一間房門。
羅迎珊不知道婆婆是罵誰。湯唯一扯扯她的衣角,示意她回房去。羅迎珊指指婆婆的背影,又指指屋子,意思是說婆婆不會怪自己不幫忙打掃吧?湯唯一搖搖手,推羅迎珊回房。
“你媽,是罵誰?”回到房裏,羅迎珊好奇地問,她心裏有些不安,怕是自己哪些地方失了禮,惹婆婆不高興。
湯唯一輕描淡寫地回答:“我姐姐。”轉而鄭重地提醒老婆,“哎,你可再不能你媽你媽的叫啊,要說我媽。”
“呸,本來就是你媽。”羅迎珊暫時不習慣這樣稱呼,在她老家,媳婦不慣這樣喊婆婆,大多稱呼“姨”之類含糊過去,等有了孩子才比著叫“奶奶”,這時候的稱呼才會回喊得脆響,也不躲躲閃閃含糊其辭了。再說,羅迎珊對麵相嚴厲的婆婆本來就較生分,對她的感情還真沒到說“我媽”的時候,她能當中眾人麵喊一聲“媽”已很不錯了。
“你現在是我湯家的媳婦,就是湯家的人了,所以我媽就是你媽,如果讓媽聽見你這樣說,會不高興的。”湯唯一卻喋喋不休地教訓老婆。
“嗬,大孝子啊?”羅迎珊也不惱,隻是不以為然地笑著坐到梳妝台前,拿了眉筆修眉。
“別管我孝不孝,你就按我說的做。”湯唯一望著鏡子中漫不經心的老婆口氣有些強硬。
“要是我不這樣呢?”羅迎珊故意調皮地問。
“那我就。。。。。。”湯唯一說著作勢舉起巴掌。
“哈,你還敢打我?”羅迎珊故意將臉遞過去,“來呀,你打呀,打呀。”
“嘿,當我不敢?”湯唯一也故意將手揚過去,但在碰到臉的一刹那,改了手勢,輕輕地將手滑過羅迎珊的臉頰,“如此佳人,我怎麼舍得。”
“哼,我諒你也不敢!”羅迎珊輕笑著,轉身坐在床沿上。
“嗬,你看我敢不敢!”湯唯一也輕笑著,挨著她的身子坐過來,將羅迎珊仰麵推到床上。
“你,幹什麼?”羅迎珊緊張地推他。
“你說呢。”湯唯一一臉壞笑。
“哎,是大白天呢。”羅迎珊小聲而擔心地說,畢竟不是真正的二人世界,羅迎珊很顧忌。
“不管,我就要嘛。”湯唯一輕聲調情。
羅迎珊“噓”了一聲,警惕地指指門外,小聲道:“讓你另外找房子你不幹,你媽在客廳呢,這小的房子,你不怕春光乍泄?”
湯唯一不做聲,霸道地去親羅迎珊的臉。正在這時候,房外傳來啪的一聲響,好像什麼瓷器被打碎的聲音。湯唯一趕緊跳起來,衝到門口。拉開門,就見他的姐姐蓬著頭站在客廳裏,腳下是老媽最珍愛的一件陶瓷糖罐,已經被摔成碎片。湯唯一立刻明白,姐姐又犯病了。而湯母氣勢洶洶地準備衝過去打她。
湯唯一趕緊跑出去攔住老媽,轉過臉衝他姐喊:“姐,去洗臉。”沒想到,剛剛還瘋癲的姐姐很聽湯唯一的話,乖乖地走向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