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母買菜回家,發現屋內空無一人,而且羅迎珊的房間就跟經過一場浩劫一樣,狼籍一片,床上亂得像豬窩,地板像被洪水淹過。湯母知道這個讓媳婦雖然有些懶惰不善家務,但自己的房間一向整得齊整,這樣不收不撿還真不像羅迎珊的作風,她搞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心底卻一陣陣發慌,預感到發生過不平常事件。
於是打羅迎珊的手機,手機卻在房裏響起來。她更慌了,恐懼地想,這個馬大哈,帶著孩子上哪去了?一邊想一邊退出房間,想去找女兒問問,可是,同樣的,女兒也不知去向。
已經不見蹤影的三個人,一個瘋顛,一個粗心,一個尚在繈褓。這三個人湊在一起,能去哪兒?還有,兒媳從來不會穿孩子的衣服,今天怎麼這麼勤快這麼聰明,竟然還帶了孩子出門去了?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電話忽然響起,接起來,是兒子急切的聲音,問:“孩子找到沒有?”
湯母立刻大驚失色,問兒子:“你說什麼?”
“媽!你還不知道嗎?我們小寶不見了,珊珊給我打電話,說可能是姐姐抱出去了。我正在趕回的路上,可是跟珊珊打電話她也不接,急死人了。”湯唯一話語急促。
“什麼?”湯母隻覺得五雷轟頂,自己今天在外麵多呆了會,跟人扯了會閑話,就出了這麼大的紕漏,這不等於天塌下來嗎?她顫抖著嘴唇說,“珊,珊,她,她沒有帶,手機!”說著人幾乎站立不穩,哭道:“那,那個冤家,那個,那個瘋子,我就知道她,她,要搞出事的,天哪,可怎麼辦哪?”
“媽!別著急,先找找看。我馬上報警,我就快到家了!”湯唯一假裝鎮定地說,其實心裏已經毛焦火辣,如同被誰捅傷心髒,非常疼。
再說羅迎珊跟湯唯一打過電話,就失魂落魄地往外走,口裏喃喃地喊著:“小寶,小寶。”路過的人驚訝地回頭看這個年輕的蓬頭女子,以為她是瘋子。
黃杏胡惠下班後相約著去看羅迎珊和她的兒子,正在說說笑笑地走著,忽然,黃杏驚異地叫起來:“看,那不是羅迎珊嗎?”
胡惠也看到一個似乎心不在焉的女子在東張西望。她倆小跑幾步,衝羅迎珊喊道:“珊珊,珊珊!”可是連喊幾聲,羅迎珊就是沒有反應。她倆以為認錯了人,可是走近一看,大眼睛,瓜子臉,不是羅迎珊是誰?
隻見羅迎珊蒼白著臉,滿臉惶急的神情,似乎在尋找什麼。胡惠走過去拍了一下羅迎珊的肩膀問:“咳,你幹什麼呢?臉色白得怕人!還在坐月子,怎麼跑出來了?你婆婆沒有在家照顧你嗎?”
羅迎珊抬起失神的眼睛,看到是自己的好朋友,瞬間如同看到親人,拉著胡惠的手就大哭,麵容悲傷:“我兒子,我兒子不見了!”
“啊?”胡惠和黃杏大吃一驚,也替她急起來,“怎麼回事?怎麼會不見?難道人販子會跑到家裏拐賣兒童嗎?”
不說還好,一說,羅迎珊更是擔心,眼底焦慮:“不會吧?怎麼會有人販子?我姐姐不會是人販子吧?”
黃杏和胡惠聽羅迎珊斷斷續續的訴說,才終於搞明白,孩子是那個瘋子姐姐抱出去了,現在不知道流落何方。
黃杏快言快語地說:“那還不快報警!你一個人哪裏找去?”
“對對對!”胡惠立即附和。
電話打到派出所,接電話的人說,剛才已經接到報警,他們已經出動警力在尋找了。胡惠安慰羅迎珊說:“別急,警察已經出動了,孩子不會有事的。”
羅迎珊哭著說:“如果孩子有事,我也不活了。”
“胡說八道!”黃杏安慰道,“哪會有什麼事?呸呸呸!”
胡惠握著羅迎珊的手,發現她的手冰涼,再看她的神態,一副失魂落魄幾乎崩潰的樣子。她立刻給黃杏使了個眼色,兩個人一左一右架著羅迎珊往回走。
羅迎珊此刻的思維已經不受自己支配了,雖然口裏喊著:“我要去找小寶,我要去找小寶。”但整個身體已經幾乎癱軟了。幸好有兩個好朋友的攙扶,才勉強走回家中。
家裏此刻還是無人。羅迎珊不知道婆婆剛才已經回來過,還以為她仍然在外麵,心裏不禁一陣怨恨,心想,如果不是婆婆在外麵耗太久,今天也不會發生如此震驚的事情。還有,如果,沒有那個瘋顛的姐姐,這一切更不會有發生的可能。說來說去,這些都跟湯家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