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女人同時摔在衛生間,象層疊蛋糕,一個摞一個。可憐的婆婆本來早上在濕滑的地板摔了一跤後,感覺臀部疼痛不已,手臂也似乎骨折了,正疼得冒汗,接著又被大力士一樣的小滿撞倒,剛剛摔疼的地方雪上加霜,好象腳踝也腫了起來火辣辣地疼。
年紀大的人不能摔跤,這下子婆婆是深有體會。本來她早起,是為了兌現昨晚的諾言,以證明自己還可以奉獻餘熱,不需要請什麼費錢的保姆,可是真是俗話說的:起早了——撞到鬼,自己不知道怎麼就跌了一跤,把個老骨頭差點跌散了架。
羅迎珊好不容易掙紮著爬起來,又試圖拉婆婆,可是婆婆被姐姐死死壓住,要讓婆婆脫離苦海,必須讓姐姐先起來。偏偏姐姐笨得出奇,吭吭吃吃半天才爬起來。羅迎珊剛剛拉起婆婆的半邊身子,忽然聽到房間傳出兒子尖利的哭聲。她心慌意亂,急忙喊姐姐:“快點來扶住媽!”
姐姐答應著遲鈍地挪過來,伸手準備來接過婆婆,卻沒有跟羅迎珊配合好,在羅迎珊鬆手的刹那,姐姐接了個空,於是,可憐的婆婆再次哎呀一聲被摔在地板上。
羅迎珊剛剛跑出兩步,聽到身後痛苦的呻吟,回頭一看,糟糕,婆婆再次跌倒,隻怕摔骨折了吧?她猶豫著,想返回,可是兒子淒慘的哭聲象催她征戰的號角,讓她進退兩難。婆婆看出她的難處,也聽到寶貝孫子淒厲的哭聲,便極力忍了疼說:“別管我,快去看看小寶,小心他跌下床!”
羅迎珊聽到婆婆的話,更加驚慌,便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回房間,一看,心髒險些跳出來——兒子已經快滾落床沿了!她急忙撲上去,抱住兒子。
兒子見了她仍然哭著,而且因為哭的時間長,已經快上氣不接下氣。羅迎珊將乳頭放進他的嘴裏,他還一邊抽泣著一邊吃奶,好半天才平靜下來。
待兒子吃飽,換了紙尿褲,放進搖籃,忽然想起,不好,婆婆還在衛生間,急忙跑出去,一看,姐姐竟然還在笨拙地拉扯婆婆的胳膊,婆婆被她不知輕重的拉拽弄得痛苦不堪,口裏也嘮嘮叨叨地罵女兒:“你這是要我的老命呢。”羅迎珊忙跑到婆婆另一側,指揮姐姐:“我喊一二三,我們一起用力。”
幾個人掙紮了幾乎上十分鍾,才將婆婆扶到床上睡好。羅迎珊一看,婆婆的腳踝腫起來,問婆婆還有哪裏疼,她痛苦地用左手指指腰和右邊臂膀,看來是真的跌得不輕。羅迎珊想了想,便坐在床沿想給婆婆按摩,可是剛一碰到傷處,婆婆情不自禁痛得叫出聲來。羅迎珊手足無措地站著,這樣的局麵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了。偏偏湯唯一剛剛走,總不能又打電話去叫他回來。正在左右為難,突然聽到門鈴響。
羅迎珊急忙起身透過貓眼一看,如同見到救星,原來是來約婆婆去公園晨練的鄰居黃叔。羅迎珊這才明白最近婆婆早上出去時間延長的原因。但是此刻,她也沒有多餘的好奇去細想這其中的奧妙,隻是雀躍著說:“是黃叔啊!你來得正好,我媽她早上摔倒了,我正想找人幫忙呢。”
黃叔一聽立刻露出關切的神情,也不待羅迎珊讓開,就側著身體從羅迎珊身邊闖進來。羅迎珊趕緊讓開,同時奇怪這個老頭的行為怎麼象個毛頭小夥,如此急躁?
黃叔熟門熟路地急步跨進婆婆房間,一見婆婆立即用責怪的口吻說:“你怎麼搞的,這麼不小心?昨天還跟你說了,我們這個年紀,最怕的是摔跤?”
婆婆皺著眉呻吟:“我哪裏知道,衛生間那麼濕?平時我都拖得幹幹淨淨的。隻怪我昨天頭發昏,所以才出這樣的事,該!”
羅迎珊聽婆婆這樣說,猛地想起,早上湯唯一纏著自己,搞了一身的汗,是他一大早去衝過澡,又忘了拖幹,所以埋下禍根,讓婆婆倒黴跌了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