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迎珊正一個人在房裏生悶氣,婆婆忽然抱著小寶進來,見到滿地的枕頭、靠墊等物,便歎口氣,說:“你們兩個真是孩子,是不是又吵嘴了?”
羅迎珊聽見婆婆的問話,眼圈立刻紅了,委屈道:“我跟他說話,他不理,現在還不知道去哪裏鬼混去了,都這麼晚了還不回來。你應該管管你兒子。”
婆婆聽見兒媳氣鼓鼓的話,反而笑了,把小寶往兒媳婦懷裏一放:“我管兒子?結婚以前是歸我管,可他現在是你老公,應該是你管他了,我怎麼能夠隨便插手!”
羅迎珊愣了一下,自己原本是想在婆婆麵前告一狀,沒想到卻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她這才知道有些話是不應該對婆婆說的,而且,在婆婆麵前說她兒子的不是,更是不明智的行為,於是立即打消了反駁的心思,但是臉上仍然掛著不快,伸手幫小寶脫衣哄他睡覺。
婆婆低頭看了看腳邊的枕頭,轉身走了幾步,又停下來,歎口氣撿起兩隻扔到沙發上,教訓道:“不要一天到晚耍小孩子脾氣,男人有些應酬也是正常的,你做女人的不能夠總要求他鎖在家裏。”
“你這是袒護他。”羅迎珊終於忍不住,回了一句。
“嗬。”婆婆輕輕笑了笑,“袒護也好,溺愛也罷,我們唯一從小就沒有人約束他的。他爸爸活著的時候,我也從來不阻止他在外應酬!有些場麵,應該是男人去的,更何況現在時代變了,你不是也經常有點飯局的?”
羅迎珊氣結。婆婆的話句句暗含著指責自己的意思,而自己卻竟然笨拙地找不到反駁的語言。她狠狠地拿開小寶抓住自己頭發的小手,輕輕拍了他一下,朝他瞪了一眼。不知道是否用力過猛,還是被嚇著,小寶突然嘴一憋“哇”地哭起來。
“不要拿孩子出氣!”婆婆高聲說了一句,頭也不回仿佛洞察一切。
“他自己好哭,哪裏拿他出氣了!”羅迎珊終於找到反駁的話,然後又吼著小寶,“哭,哭,就知道哭!”
“哎!你小點聲,脾氣放好點,別嚇著孩子好不好?”婆婆終於忍不住疼孫子的那份心,縮回準備跨出房門的腳,轉身朝羅迎珊走過來,換了慈祥的麵容,溫柔地對小寶說,“乖,別哭,來,奶奶抱。”可是小寶卻不買帳,一邊哭著一邊扭轉身子撲到羅迎珊的懷裏,小手緊緊勾著羅迎珊的脖子。
婆婆尷尬地站起身,輕聲罵道:“小東西!真是生得賤,還不要奶奶了,那你別哭啊。”說著便轉身離開。
羅迎珊卻覺得那句“生得賤”是另有所指,心頭暗暗生氣,正想不顧一切地問個清楚,床頭電話卻響起來。她看看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碼,猶豫著要不要接,但是電話卻固執地一直唱著歌,羅迎珊隻好拿起聽筒。
卻是一個陌生男人打來的。他曖昧地說:“管好你的丈夫!小心他被人勾走了!”說著也不等羅迎珊開口那人便擱了電話。
這一晚上羅迎珊本來心裏就不痛快,這下子又接到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她感到心頭的怒氣越積越厚了,再找不到缺口宣泄一下她可能會憋壞。小寶哭了會,已經睡著了,羅迎珊將他放在床上,蓋了被子,心煩意燥地靠著床頭順手拿了一本雜誌翻翻,卻一個字也沒看進去,老是琢磨那個莫名其妙的電話,猜測湯唯一此刻在何方鬼混。聽來電口氣,湯唯一大半是跟哪個紅顏混在一起,而這個紅顏很有可能是名花有主,要不然這個男人也不會半夜給她打這樣的電話,等湯唯一回來一定要好好審問審問。
正胡思亂想著,手機忽然又響起來,羅迎珊拿起一看,陳西西三個字閃爍起來。她按了接聽鍵,馬上聽到陳西西氣喘籲籲的聲音:“羅迎珊,快下來,湯唯一喝醉了。”
羅迎珊有點吃驚。原來湯唯一晚上出去是跟陳西西喝酒!忽然聯想到剛剛接到的陌生電話,羅迎珊心裏立刻有些氣惱,“啪”地把手機扔到床角落去了。
陳西西撥了羅迎珊的電話,卻遲遲不見她下來,而湯唯一又醉醺醺地站立不穩,半邊身子幾乎貼在她的身上,壓得她不敢隨便動彈,害怕兩人都摔倒,隻盼望早點交差,偏偏望穿秋水也不見人家老婆過來接收。於是再次撥了羅迎珊的電話,口氣焦急地說:“快下來呀,幫我扶你老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