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子豈能不知道打蛇打七寸的道理?連忙瞄準蛇頭和脖子部位開槍,可這黑蛇動作十分敏捷,又不停地在上麵來回翻滾,目標不固定,東子和程哥連開數槍也隻打到了它的軀體。
黑蛇似乎憤怒了,用力一甩腦袋,唐尋“砰”地撞在牆壁一座銅燈台上,把那燈台撞得七零八落,裏麵的燈油傾瀉出來灑了一地,唐尋更是被撞得五髒六腑都顛倒了,胸口一陣煩惡,差點吐血。黑蛇見把唐尋耍得夠慘了,這才把頭一擺,那根白絲也不知用什麼方法給弄斷了,唐尋猶如斷線的風箏嗖地飛向牆角。這廳裏的大網畢竟有覆蓋不到的地方,唐尋撞到牆角後又彈起,最後又重重摔在漢白玉地麵上,登時昏厥過去,不過這倒成了第一個落地的人。
在絲網上的四位也沒閑著,胖子和禿頭賣力氣地用打火機燒著腳下的大網,已經有三分之二的網被割開了大口子,眼看著兩人就要碰頭了,那黑蛇忽然分別吐出兩股白絲,分別打在胖子和禿頭的後背,隨即又奮力一揚蛇頭,兩人強壯的身體就被吊了起來。
這黑蛇力氣相當大,胖子和禿頭的體重加一塊,少說也得有個三百七八十斤,可被那黑蛇甩得就像兩隻陀螺似的,程哥一看不妙,趕忙開槍射擊,黑蛇渾然不顧子彈打在身上,仍然將胖子和禿頭在牆上砸來撞去,不一會兒就撞翻了好幾隻銅燈台,黑色的燈油灑在漢白玉浮雕石上。
程哥看到這些順著浮雕圖案到處流淌的黑糊糊的燈油,心中一動,登時有了主意。他跑到牆邊一個銅燈台旁,見這種燈台是用一根銅製圓杆插進牆壁裏固定的,這銅杆不過手腕粗細,看上去並不十分堅固。程哥指著麵前十來米處的銅燈台,對東子大叫道:“東子,你快到這個燈台下麵來,快!”
東子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但也沒功夫問他,依言跑到程哥所指的銅燈台之下,說:“現在怎麼辦?”
程哥大聲說:“你想辦法引得那黑蛇向你攻擊,我開槍打翻燈台,讓燈油灑在它頭上,你看準了跑開,別灑你身上!”
東子這下明白了,程哥是想用火攻,這倒是個好法子。這時又聽砰砰兩聲,見黑蛇將胖子和禿頭二人分別摔下,轉頭看著剩下的最後兩人,似乎正在考慮向誰攻擊。
可東子並不想扮魚餌,他眼珠一轉,對程哥大聲道:“程哥,你來引它,我負責打燈台,我槍法好,你又離它近!”
程哥並未多想,立即向蛇頭連開兩槍,黑蛇歎息一聲,果然轉頭向程哥撲來,東子雙手持槍,穩穩地瞄準了那盞銅燈台的燈杆。
正當黑蛇那大張的蛇嘴快要舔到程哥臉上的時候,程哥往下一蹲身體,蛇頭收不住勢,咣地撞在牆上,黑蛇本來就斷了一顆牙,這再撞了一下腦袋,頓時多少有點發暈。
這時,東子槍響了,四五槍幾乎打在銅燈杆的同一個位置,燈台翻滾而落,黑糊糊的燈油傾瀉而下,全澆在黑蛇的頭上,兩隻紅眼睛也蒙上了。程哥在槍響的同時縱身躲開,但在絲網上畢竟不比平地,還是慢了半拍,有不少燈油也灑在他後背上,程哥不顧這些,又連跑幾步離開黑蛇。這黑蛇腦袋上澆了不少燈油,以為受了極厲害的攻擊,連忙縮回頭去,蛇的眼睛視力很差,基本等同於聾子的耳朵——擺設,所以兩隻蛇眼被燈油沾上,卻也沒什麼大礙。
程哥和東子見計謀得手,再也不想和它周旋了,連忙往絲網的裂口處跑,想直接跳下去。這黑蛇豈能輕易放過他們?一聲歎息又衝了上來,東子大叫道:“這家夥真是他媽的陰魂不散哪!”
程哥說:“快跳下去!”
東子衝到裂口處看準落點向下一跳,這絲網距地麵的垂直高度約有七八米,東子有格鬥功底,知道從高處躍下時,雙腳應該略微平伸,腳跟上抬腳尖朝下,先讓腳趾部分接觸地麵,來減少震動對腳跟神經的影響,落地之後又順勢向前一滾,徹底緩衝了反彈力量。
程哥可沒東子的身手,他右手抓著絲網身體懸在半空,這樣就等於和地麵的距離又接近了兩米,正當他鬆手想跳下時,黑蛇張嘴一股白絲飛出,不偏不倚正好擊中程哥抓著絲網的右手,他暗叫一聲“不好!”這下等於把他固定在絲網上吊著,既不能上也沒法下。
東子站穩後來到胖子他們身邊,兩人也摔得不輕,但都還有意識,正蹲在地上搶救唐尋。
東子說:“這廳裏有出口沒有?”
胖子說:“還沒來得及找呢,先把唐尋弄醒了再說!”
東子罵道:“這時候了還管他幹什麼?咱哥幾個快想辦法找出口逃命啊!”
這時唐尋悠悠醒轉,他痛苦地捂著胸口,幾次都有要吐血的感覺。
那邊程哥不上不下的正在焦急時,黑蛇慢悠悠地過來了,程哥連忙舉槍射擊,可剛開了一槍就啞火了,原來是沒子彈了,程哥冷汗刷地就下來了,再看那黑蛇,它似乎也知道程哥逃脫不掉,一顆碩大的蛇頭從絲網的破口處探下,慢慢來到程哥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