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並沒有那麼多如果,但是如果沒有那天那幫禽獸的一門板,或許我還是那個懶懶散散的慫貨和小屁孩。——木子殤
這是一個典型的男生寢室,地上散落著各種吃完喝完的零食包裝和汽水啤酒瓶,床上桌上椅子上東掛一隻襪子西落一條褲頭,被掃到桌上一角的教科書零零散散地堆疊著。陽台上窗簾透照出一陣陣光電流轉,與天空上灑下的皎潔月光交相輝映。天花板吊著已經開到最快的風扇。老舊的風扇無視了旋鈕指著的Max,隨著自己的性子慢悠悠得轉著。
不過現在也沒有人在意這些,房間裏男生們額頭都滲著一滴滴的汗珠卻擦也不擦,聚精會神地盯著屏幕,在他們臉上忽明忽暗地反射著電腦屏幕的光。
屏幕前赤條條的人影們表情各異,或作猙獰怒吼狀,或作呆如木雞狀,眼睛充滿了血絲,顯然屏幕裏的局勢並不怎麼對他們有利。其中以坐在角落裏的木子殤最為激動,他已經從開局的坐姿變成了蹲在椅子上,雙手劈裏啪啦得按著鍵盤鼠標,雙目圓睜,嘴裏不停嘟囔著什麼,汗珠經過脹大的脖頸,又從前胸後背溜了下去,顯然緊張到了極點。
但是無論他們怎麼掙紮,已經是大勢已去,屏幕上的代表著他們的虛擬人物接連倒下。隨著己方操作的所有遊戲人物被擊殺,對戰的另一方已經開始對他們各種花式嘲諷。
“投了投了,為什麼我們寢室晚上開個黑總是連跪?”木子殤愣了一愣,雙手緊握著,隨後將鍵盤一扔,壓住自己的嗓音嘶吼著,聲音裏充滿了悲憤與不甘。
“你說呢?”在其他桌上的幾個赤膊禽獸轉過頭來用一種憤怒又帶著憐憫,有一種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意味的目光盯著他。顯然木子殤並沒有他就是整個寢室吊車尾的自覺。
老實來說,木子殤技術不算差,甚至在某些時候還很驚豔,但是架不住他出裝天馬行空,團戰又不集中注意力,各種神操作,簡稱神坑。
玩的臉紅脖子粗禽獸們翻弄著寢室一角已經空了的大桶純淨水,渴的不行的他們大有一副把塑料能榨出水的架勢。
“熱死人了,去買點啤酒汽水上來啊。”放棄了的一人扔下塑料桶,發出噗噠的聲音。
“還是老規矩?”
“老規矩,走一個。”禽獸們圍成一個圈。
片刻之後,“不對!為什麼又是我!”木子殤桌子一拍,蹭得一下站了起來,加上腳下的椅子,順勢超越了雙層兩人床成為了寢室裏最高的存在。木子殤穿著沒有係緊的沙灘褲,紅色的內褲露出了一個大角,還沒有完全褪色的脖頸再一次因為激動變得赤紅,揮舞著手臂仿佛這樣能掃開一切世界的不公平,“每次都是我,你們肯定作弊啊,哪兒有每天都是我的道理。不行,要讓我去跑腿,就得重新來過”,木子殤爭得臉紅脖子粗,顯然是想要逃脫成為跑腿小廝的命運。
“公平猜拳,願賭服輸。”
“次次都是你,這你該自己反省自己的人品啊。”
“快去快去,別耽誤兄弟們玩遊戲。”
“運氣這麼差就該自覺跑腿啊,這和扶老奶奶過馬路不是一個道理麼?”
站在椅子上的木子殤並沒有發現自己如同站在一個孤島上,根本無處可逃,還妄圖抵擋賤笑著包圍過來的眾大漢,然而椅子帶來的身高加成並不能幫助他反抗寢室裏的一眾赤膊禽獸。木子殤的身體本來就不屬於強壯有力的類型,偶爾打打球的他隻能說不算瘦弱,與寢室裏人高馬大的眾禽獸相比嬌小如一朵孱弱的小花。
木子殤雙手緊緊地抓著床的護欄,並試圖用腳對禽獸們發起進攻,“你們這群賤人,我是不會從了你們的!”
眾大漢一雙雙鐵鉗很快便將木子殤的起義鎮壓了。其中一人把錢往被架下來木子殤褲兜裏一塞,然後一把將他推出寢室門:“哼,小妞你就從了我們這些大爺吧。快去快回,不然我們會擔心你的,哈哈。”
“臥槽,誰用的腳!”被連推帶踹到寢室門口的木子殤一個踉蹌一聲哎呦,捂著自己的屁股,突然覺得自己的手上有點濕,登時明白了什麼,怒火衝冠回頭就想拚命,“誰的臭汗腳!賤人來與你爹一戰!誰慫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