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救人,是為了找對象?”李凱旭眉頭收緊。
“也有幾個成了家的就是愛好這運動,大部分的毛頭小子就是來找對象的。剛失戀的姑娘,輕生時被人救了,正是最脆弱時,當然容易成了。”廖亞楠像是心理專家一樣發表著自己的看法,絲毫沒有注意到一言不發的馮冪蘿已經咬緊嘴唇。
“我送你回家吧?”李凱旭對馮冪蘿說。
“不用,我又不是真的去跳海,就是隨便走走。帶車來的,我先走了。”馮冪蘿說完,揀起了沙灘上的手提包和鞋子,朝停車場走去。李凱旭望著她的背景,苦澀地搖了下頭。
“怎麼樣,性格是不是很怪?”廖亞楠向馮冪蘿的方向呶了下嘴。
“是有些怪,你們做新聞的女人,都挺怪的,嗬嗬。”李凱旭很快調整好自己的狀態,溫柔地對廖亞楠說。
“要說我們報社你應該和她是最熟的,她咋對你也這樣哩。”廖亞楠替李凱旭打抱不平。
“沒辦法,可能覺得我本來是她的朋友,現在卻和你更談得來,不高興了吧。”李凱旭分析著。
“哎,這段時間還是要謝謝你。這些年,我真沒什麼朋友。生活圈子就是報社的同事和業務上有往來的人。能有你這樣交心的朋友,挺放鬆的。”廖亞楠感歎道。
“可是我還是沒能完全解開你的憂鬱,感覺你還有很多事壓在心底不能釋懷。”李凱旭說。
“有些人,有些事兒,以為爛肚子裏就忘了。哪記得心就在肚子裏,爛心裏了就抹不過去了。”廖亞楠竟也哲學起來,李凱旭覺得不適合再談這個話題,就提議散場回家。
送廖亞楠回家後,李凱旭馬不停蹄地來到了馨香居。
馮冪蘿家裏的鎖換掉了!他進不了馨香居了。馮冪蘿晚上才回的家,肯定不是剛才換的鎖,那就是昨天吵架時換的?或是前幾天失蹤時換的?她為什麼會失蹤,失蹤回來以後還和自己吵了一架?
李凱旭心亂如麻,不知如何是好。他敲了幾次門,都沒有得到回應。透過貓眼看不到屋裏亮燈。“她還沒回來?”李凱旭拿出手機撥通了馮冪蘿的電話,提示音告訴他不在服務區。
在馨香居外等了半小時後,李凱旭收到馮冪蘿的短信:“有事,十點上網聊吧。”
李凱旭才想起,馮冪蘿最近幾乎沒給他打過電話,她自己的手機也很少使用,就像知道被人監聽了一樣刻意回避。
還不到晚上九點,李凱旭就洗完澡坐在電腦前等馮冪蘿的召喚。十點,她如約而來。
“你聽我解釋,我和廖女士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李凱旭著急地說。
“你們倆怎麼樣關我什麼事?”
“你怎麼那麼傻,看見我和她一起也不至於想不開,我沒想過你反應會這麼大。”李凱旭痛心地說,他看不到屏幕前馮冪蘿的樣子,隻是想象到她一定憤怒和委屈得厲害。
“第一,咱倆已經分手了;第二,我今天真的不是投海自殺。你還有什麼要說的?沒有的話我要去睡覺了。”馮冪蘿冰冷的話語再次丟了過來。
“好好,其他都等你消了氣再說。我就一句話,我和廖亞楠在一起,是因為一些業務上的事要求助於她。其他真的沒什麼,你要相信我。”
“業務?她是能幫你挖管子,還是做實驗?說這些都沒用。李凱旭,咱們結束了。”馮冪蘿敲下這幾個字,不再理會想要解釋的李凱旭,關掉了眼前的電腦。
此時的馮冪蘿,臉上早已淚如雨下。她一直不敢麵對李凱旭,就是說分手兩個字,也都隻能通過網絡來掩飾自己的脆弱。
她緩緩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拿起剪刀走進衛生間。
鏡子裏仍然是一張嬌美可人的臉蛋兒,秀發輕盈,眼眸流轉。徘徊了這麼多年,用盡全身力氣去投入的一場愛情,又被自己親手劃上了句話。馮冪蘿抬起右手,縷起頭發一剪刀下去,十幾年長發飄飄的她,剪掉了一頭的烏絲。
隔天下午,梳著精幹利落的短發,馮冪蘿來到梅寅生的辦公室。站在書架前轉身對梅寅生說:“大叔,我們結婚好不好?”
她身邊的紅銅裸女,仍然在胸前折射著淡紫色的透人光茫。梅寅生拿資料的手停在半空中,驚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