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是哄勸的語氣,唐子衣推開葉落茗,氣惱惱地坐在旁邊。
看她能說出什麼四五六來。
葉落茗眼看著唐子衣生氣,心平氣和的說,“你想沒想過蕭雨晴是什麼人?”
“什麼人,壞人!”唐子衣毫不客氣的說。
葉落茗無語,“你別那麼情緒化,我們客觀點說,蕭雨晴是什麼人,你我都清楚,她驕傲的不行,輕易絕不會向人低頭的,我相信她會用強硬的手段抓裴鳳桐,我也相信她為了藺樓會不擇手段逼迫沈閑,但我絕不相信她會擺個陷阱,求我去踩,那不是蕭雨晴能做出來的事情。”
唐子衣沒說話,執拗地別開頭。
就算葉落茗說的是事實,唐子衣還是不信蕭雨晴。
可她也可以,她阻止不了葉落茗。
葉落茗笑眯眯的,吃準了唐子衣不會怎麼樣她。
晚上抱著景澈送到楊嚴的房間,楊嚴還在燈下看卷宗,帶著個老花鏡,手裏那這根筆,手邊的茶嫋嫋餘香。
葉落茗把景澈放在楊嚴床畔的小床裏,晃了晃,看景澈閉上眼繼續睡。
楊嚴房間裏用的都是金絲楠,能散發一種溫然香氣,有助於身體恢複,景澈聞慣了這個味道,還是在楊嚴身邊最好。
葉落茗放好景澈,走到楊嚴身邊,拿了水壺往茶杯裏倒了點熱水。
楊嚴在卷宗下寫了幾行字後,放下鋼筆,端起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抬頭看向葉落茗,“你朋友的事情怎麼樣了?”
“現在還好,”葉落茗幫楊嚴整理手邊的卷宗文件,隨口道,“裴鳳桐沒什麼危險,蕭雨晴也不是那種真正的壞人,還是給彼此留了餘地的。”
楊嚴喝著茶,倒是笑了一下,“蕭家丫頭做出了這種事,你還覺得她不是壞人?”
“外公,我是警察啊,對壞人的界定我比誰都清楚,”葉落茗把幾本文件在桌上敲了一下,慢慢道:“蕭雨晴或許自私了點,也用了些不好的手段脅迫了別人,可她並沒有做出任何傷害別人的事情。”
“那唐丫頭說的那個……沈閑呢?”
“他不一樣,”葉落茗笑道:“他的過去是實實在在發生的,不能接受,就想辦法欺騙自己,把那些事壓在了心底最深處,可是外公,發生的就是已經發生了,再怎麼假裝不在意還是發生了啊,對沈閑來說,他用催眠的辦法麻痹了自己,這不一定是好事,而且催眠也不是永遠有效的,沈閑終有一天會想起來。”
何況,按照唐子衣說的,沈閑在對沐千櫻催眠時,就已經隱隱約約想起來了。
就算沒有蕭雨晴,沈閑的記憶閘門也會開啟。
楊嚴點了點頭,“我不太了解你們這些年輕的思想,我們那一代人,說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也不為過啊……有的時候也會做夢,夢見戰爭年代,夢見那些戰友,那些無辜犧牲的人,那些被自己殺死的人……都是心魔,都是心結,可是如果我走不出去,那我也不可能活到現在。”
他沒有沈閑那樣的本事,催眠也好,篡改自己的記憶也好。
那都是騙人的,騙自己,沒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