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將雷阮沁推進了高級病房。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便離開了。
雷啟明站在床前,看了一眼還在昏迷的雷阮沁,轉即問陸深:“你打電話問問陸銘,他交警隊的朋友那邊,肇事的司機找到沒。”
陸深點點頭,拿著手機離開了病房。
慕早早坐在病床邊,望著安安靜靜的雷阮沁,鼻子泛酸。
雷啟明對著蘇言之使了個眼色,兩個男人離開了病房。
站在樓道裏,雷啟明少有的神情嚴肅:“我懷疑這次車禍是人為。”
“有懷疑的對象沒?”蘇言之問。
“豹叔,你還記得吧?”
蘇言之點了點頭。
雷啟明繼續道:“十年前,我爸收手那時候,把豹叔交給了警察。後來才知道豹叔越獄了。上次那誰演唱會的時候,豹叔不是差點傷到早早麼。我那時候才知道,他又回到中海市了。這些這幾年以來,他一直頂風作案,沒有絲毫收手。警方一直盯著他。後來跟我爸說起這件事,他隻是歎氣,讓我和阮阮都小心點。我當時沒放在心上。”
“我大概清楚他為什麼忽然又回中海市。”蘇言之說。
“為什麼?”雷啟明眸子一凜。
“他是慕婉晴的親生父親。”蘇言之淡淡開口。
“什麼?”雷啟明大驚,一時之間似乎沒辦法接受這個真相:“可那小野雞不是慕文海的女兒麼?怎麼會這樣?”
“我也是上次慕婉晴一直陷害慕早早,才去調查她的。這件事現在還沒人知道,早早不想讓她爸知道。不過,現在林芮已經有異心了,我的人昨天晚上就跟我說,林芮挪用了天海公司上次舉辦慈善晚宴時候募捐的善款,準備跟豹子一起私奔。”
“那,早早知道嗎?”雷啟明故作小聲,有些擔憂的往病房那邊看了一眼。
蘇言之搖了搖頭。
“這麼大的事情,你得跟她說一聲。林芮跟慕婉晴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要不是因為她們是慕早早的家人,我早就不知道讓她們死過多少次了。一直都沒正兒八經的好好治治她們,怎麼這麼不知天高地厚。這件事你得讓早早知道啊,你不能一個人背負著這麼多。現在不是以前了,她是你妻子,有些事,你們要一起商量著來。”雷啟明平日裏一副花花公子的樣子,此刻說出的話,卻成熟的很。
蘇言之點點頭:“我也想過跟她說一說,但是她現在不是懷孕了嘛,不想讓她有太大的情緒起伏。”
“你的心情我理解,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們當然希望早早一輩子都生活在溫暖之中。但她長大了,很多事情,需要自己去承擔。況且,有我們在呢。”雷啟明給了蘇言之一個肯定的眼神。
讓蘇言之心中一暖,似乎並不是他一個人在承受這些。
一直以來,每個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守護著慕早早。雷啟明,雷阮沁,慕文海,甚至陸銘。他們似乎並沒有真的為早早做些什麼,卻時時刻刻都把慕早早放在心中很重要的那個位置之上。
再次回到病房,蘇言之走到慕早早身邊。
“剛才爸爸打電話過來,問我們一會兒有沒有時間回去。”蘇言之聲音溫柔。
慕早早輕輕鬆開雷阮沁的手,點了點頭。
望著雷啟明,慕早早囑咐道:“你好好照顧她,如果醒了,一定第一時間通知我,知道嗎?”
“嗯。”雷啟明點了點頭。
離開醫院的時候,天色將暗。重新坐回車裏,慕早早眼中帶著疲憊。
“困了吧?我開慢些,你睡會兒。”蘇言之幫慕早早戴好安全帶,又幫她把座椅往後調了一下。
慕早早默不作聲,乖巧的讓蘇言之為她忙活,然後靠在座椅上。
車子緩緩啟動,慕早早微微閉上了眼眸。
她忽然記起,上次被人劫到廢舊的鋼鐵廠,回來在醫院裏昏迷那段時間做過一個很長的夢。當時她記得媽媽哭著對她說:“不能忘,早早,你不能忘。”
夢中媽媽那麼痛苦的神情,還有她內心深處一直無法言喻的悲傷,在這一刻,仿佛一下子找到了原因。
“言之,五年前我想要忘掉的記憶,就是這個嗎?”慕早早沒有睜開眼睛,隻是淡淡的開口。
蘇言之愣了愣神,隨之點了點頭。
慕早早沒有睜開眼睛,自然也沒有看到蘇言之點頭。但周圍的空氣,還是告訴慕早早。蘇言之默認了她的問題。
“我當時……”慕早早開口,卻停頓了片刻,“我當時,一定對你很不友好吧。”
蘇言之喉結上下動了動,五年前的那段日子,在蘇言之這輩子都不想再提起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