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八九章:我是直的(2 / 2)

安並不是一個愛哭的人,記憶中上一次哭泣,是在三十年前吧,她抱著錢靜求蘇靖廷給她們母女一個家,蘇靖廷卻連麵都不敢見一次。他們都說蘇靖廷不愛自己的老婆,也有小道傳聞說他結婚隻是父母之命,隻是為了蘇氏集團在中海的地位。安當時信了,她甚至自戀的相信,蘇靖廷最愛的女人是他。隻是礙於他的身份他的家族,沒有辦法隨心所欲。

可現在才發現,自己這些年錯的是有多離譜。

這麼多年,她一直覺得感情是最傷人的,因為就算兩個人有感情,也不見得能夠走到最後。而現在呢?現實狠狠的扇了她的耳光,扇的她整個人都是懵的。安有一個衝動,很想要問一個傻問題,蘇靖廷愛過她嗎?哪怕隻有一瞬間,他愛過嗎?還是說,他那喜歡未成年的特殊癖好,就像是安這些年見過的病人一樣,隻不過是一種心理疾病,跟個人感情沒有半點關係。

“我有點累了,想回去休息。”安不願意再多說什麼。盡管自己剛才的態度有些歇斯底裏,可蘇靖廷沒有帶來哪怕一絲一毫的安慰。他不在乎她,從未在乎過。

所以世界上最傷人的,不是感情,而是自以為是。能夠傷害自己的,隻有自己的想法。身為心理學界響當當的心理醫生,安為什麼連這點最基本的道理都忽視了?

她啊,太執著了。

“希望你可以好好考慮我說過的話。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不要自我折磨了。言之是無辜的,他隻想跟自己心愛的人過簡簡單單的生活,我希望你能成全。”蘇靖廷看著安站起身來,他又補充了一句。

安沒有回應,動作也沒有停留。轉身踩著她最喜歡的這雙紅色高跟鞋,帶著逃離的意味,往咖啡廳外麵走去。

“艾檸。”蘇靖廷忽然叫住了她。

安以為自己一點都不在乎了,可聽到這個名字,她的雙腳很不爭氣的停了下來。心裏有那麼一絲絲的期待,這個男人,還會對她說些什麼嗎?

或者,他要送她回家?哪怕是最後一程。

身後男人腳步聲越來越近,安的心跳也越來越快。就在她承受不住拔腿要逃的時候,一隻手伸到了她的麵前。蘇靖廷麵帶微笑:“你的包。”

她永遠忘不了這個笑容有多麼疏遠。

永遠都忘不了。

醫院裏,蘇言之從隔壁拿著被子回到了慕早早的病房。站在門口的時候,下意識停住腳步,往樓梯那邊看了一眼。警覺的伸著耳朵去聽,好似有什麼聲音。等他想要邁步過去看一眼的時候,病房的門被人推開,雷啟明從裏麵走了出來。

“你又想開溜?”雷啟明麵色不善,怒目瞪著麵前的男人,看到蘇言之手裏拿著的被子,雷啟明好奇:“你這是幹嘛?”

想到自己剛才不小心在沙發上睡著了,雷啟明似乎明白了什麼,卻又不太相信。蘇言之會這麼好心,給他拿被子?

蘇言之將目光從樓梯拐角那邊收回來,將被子塞到雷啟明懷裏,一聲不吭的回了病房。

雷啟明被迫抱著軟軟的被子,有些失神。蘇言之真的是看他睡著了跑去給他抱來了一床被子。

轉身回了病房,雷啟明看著蘇言之,問:“言之,你對我這麼好,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我可是直的。”

蘇言之白了雷啟明一眼,懶得理他。自顧自的脫鞋上了慕早早的床,跟她擠在一張床上。盡管床很小,可他想要陪她睡。

雷啟明吃癟,心裏還是很開心的。蘇言之這個冷漠的男人啊,沒想到除了對慕早早以外,對兄弟也有這麼溫柔的一麵。實在是少見。

次日,蘇言之還沒從睡夢中醒來的,就聽到病房外麵有笑聲。因為要照看慕早早,所以蘇言之睡的很淺。那笑聲並不大,也沒有吵到慕早早,卻還是讓蘇言之不悅的皺起了眉頭。

他輕手輕腳的掀開被子,從床上起身,穿鞋離開了病房。

病房外麵,雷啟明跟陸深和雷阮沁都在笑,就安奕琛跟往常一樣冷冰冰的站在一邊。時時原本跟城城在旁邊玩,看到蘇言之出來,他興奮的上前撲住蘇言之的大腿,甜甜的叫了一聲:“爸爸!”

聽到時時的聲音,眾人這才轉頭看向了病房門口的蘇言之。

雷啟明最先噤聲,知道自己剛才的笑聲吵到他了。隻希望蘇言之不要過問他們到底為什麼在笑。

時時仰著臉看著蘇言之,好奇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問:“爸爸,你昨天晚上真的幫啟明舅舅拿被子了嗎?”

雷啟明的一張臉,瞬時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