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深看著蘇言之發呆,有些話雖然不知道該不該現在這個節骨眼兒說。最終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開口隻是道:“你不能倒下,生氣歸生氣,可我們真的很需要你。”
蘇言之感覺內心深處的某一根弦被觸動,他呼吸有些沉。腦海中浮現出師父的那張臉,在這間辦公室內,好像發生過他記憶深處挖掘不出來的事情。
“陸深,這兩天我是不是有點不對勁?”蘇言之急切的開了口。他害怕自己下一秒就會錯失這樣的感覺。
“何止是有點,你簡直陌生的讓我們覺得害怕。”蘇言之的這句話,險些讓陸深激動的快要哭出來。他自己終於有所察覺了嗎?
“我好像……被什麼東西控製了。”蘇言之繼續說著,他盡力控製自己的意念,將注意力收回在自己身上。可那股力量太強大,以至於心中的影像斷斷續續,並不能連成一個完整的片段。
事到如今,陸深知道時機到了。他開口對蘇言之說:“你似乎被你師父催眠了。”
蘇言之驚詫。
門外,助理好像在那裏大呼小叫。蘇言之往外麵看了一眼。陸深也邁步走出辦公室。當他看到站在門口的人是韋德的時候,表情帶著一絲驚恐。
助理在韋德的催眠下,漸漸倒地,再也沒有阻止的力氣。
蘇言之把這一切看在眼裏,對陸深說:“關門。”
陸深立馬將房門關上,並扭動門把手,將門上了鎖。
此時此刻,蘇言之忽然明白剛才安那通電話的意思,也知道為什麼昨天下午下班之後,安就一直好像有什麼話要單獨對他說。尤其是昨天下午跟韋德一起吃飯的時候,安三番兩次阻止韋德跟蘇言之進一步交流。原來,安是想要幫他。
可他昨天一直都懷疑是安跟林遠聯手一起對付他,傷害了那些孩子。甚至因為工作的事情,忽視了還在住院的慕早早。
他錘了錘自己的腦袋:“我真該死。”
“言之,現在怎麼辦?”陸深害怕的靠在門上,他感覺門外現在是一群失去了理智的喪屍。這個世界好像都要被韋德控製了,這簡直太可怕了。
蘇言之望著陸深,隻是說:“幫我,一定要幫我,把早早救出來,盡快。不管一會兒我怎麼幹涉,不管我跟你說什麼,都不要信。根據你的理智來,根據你對我的了解來。你懂我說的嗎?”
陸深喉間一哽。
雖說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不止他倆,雖說雷啟明安奕琛跟陸銘對蘇言之也情同手足,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可每次出事之後都比親兄弟還要著急。
可這些年跟蘇言之走的最近的,最了解他,也最懂他的,隻有陸深一個人。
此時此刻,陸深感動於蘇言之對他的信任。他幾乎把自己的整個人生,都押在了陸深的身上。
“等安來吧。”蘇言之深呼吸一口氣。
他自知如果跟韋德正麵交鋒,並不是他的對手。一是因為韋德的催眠術遠在蘇言之之上,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蘇言之現在已經被韋德催眠了,是剛才陸深那句‘我們真的很需要你’,刺激了蘇言之的意識,讓自我意識本來就很強的他,暫時性的跳脫出韋德的催眠。但是這樣清醒的時刻,不知道能撐多久。
“托尼,開門,師父有話跟你說。”韋德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陸深還依靠在門上,感覺韋德就站在他的身後,嚇得急忙從門上離開,往蘇言之這邊走了兩步。
蘇言之一臉嫌棄的看著陸深:“你幹嘛?”
“怎麼辦?現在怎麼辦?安什麼時候來?”陸深這個大男人,此刻急的快哭出來了。
他對催眠術向來有一種很深的恐懼,感覺這東西就像邪教似的。其實大部分心理醫生所學的催眠,都隻是針對病人的引導與治療,像蘇言之這種級別的催眠師,已經是瘋狂模式,而安跟他不相上下,盡管天賦上沒有蘇言之優秀,可她學的時間久,在理論與實踐方便更高一籌。更不用說現在站在門外的,是他們的師父,催眠術上的老妖怪,一輩子都在研究心理和催眠。
“打開門。”蘇言之說。
“為什麼?”陸深不解,卻已經下意識轉身,準備去擰門把手。蘇言之讓他開門,難道是想到了應對韋德的對策?
當他的手碰觸到冰涼的不鏽鋼門把手上時,整個人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急忙把手縮了回來。想起剛才蘇言之對他說的那番話,陸深有些懼意的回頭看著坐在辦公桌裏麵的蘇言之,試探著問:“言之,你還要救早早嗎?”
蘇言之不知道陸深怎麼忽然變的這麼煩,他氣惱的說:“早早在丹那裏過的那麼好,我救她幹嘛?再說了,最近診所裏這麼忙你看不見嗎?你的病人都看完了?趕緊開門回去上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