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她又笑了，真是腦子壞掉了。這世界上多少人排著隊想跟湛北宸同進晚餐，有多少人願意給驅走孤獨。而他又怎麼可能會孤獨，就像現在他有美人在側，而她夕清淺才是那個孤苦無依的。
夕清淺，管好自己吧。
她自嘲地笑著。
扒著飯的手有點抖，在低頭的睡意，有一滴落地碗裏，似乎無人察覺。
湛北宸回到主別墅的時候已經深夜，羅依仍然脊背挺直地站在門口。
他抬頭看了眼二樓，問羅依，“夕清淺呢。”
“爵爺，夫人現在可能睡了。”
“她……晚飯吃的好麼？”
羅依一怔，有些猶豫，最後還是說道，“夫人吃飯的時候落了一滴淚。”
湛北宸微微蹙眉，“跟我到書房。”
他再也沒有停留，直接上樓，去了書房。
房門關上，羅依畢恭畢敬地站著，“爵爺，你有什麼吩咐。”
湛北宸抬眸看他，“夕清淺已經住進來一陣了，你覺得，她怎麼樣？”
這個問題他也問過佐唯，可是佐唯說夕清淺好像進了湛海別墅後一直都很難過的樣子。
羅依跟佐唯一樣都是從海域跟過來的，他們是他最親近的人。這一刻，他突然想聽別人說說夕清淺。
羅依聽完一愣，爵爺煞有介事地把自己叫進書房，為的就是問夫人的事麼？不是應該有什麼艱巨的任務安排麼？
見他不答，湛北宸不滿地揚了揚眉，“怎麼？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還是夕清淺讓你怕得都說不出話來了。”
“不不，不是。”羅依連忙搖頭，“隻是很意外，沒想到爵爺突然會問這個問題。”
“有什麼可意外的？”他問自己的夫人有問題嗎？
“沒有。”羅依勾起了一抹笑意，“隻是覺得好爵爺好像對夫人很關心。”
“關心麼？”湛北宸勾了勾唇，“或許吧……人類社會不就是這樣麼？熟悉的人就會去在乎？”
他坐在書桌後麵，書房裏的燈光極亮，背後是巨大的玻璃牆外麵是漆黑的夜幕。
不知道是夜太過冷冽反襯的還是室內燈光太過柔和呼應的，此時的湛北宸看起來竟然看來起有些溫柔。
羅依回答道，“爵爺，以我這段時間對夫人的觀察，我覺得夫人不愧是全魚基因的擁有者。她不但擁有人類的敏感，也有我們初代人魚的理性倔強。雖然大部分時候夫人很難過的樣子，但是夫人每次笑起來的時候像生命之樹開的花，甜甜的，很可愛的樣子。”
湛北宸抬眸看他，十分不滿，“她笑起來很可愛的樣子也是給我看的。”
羅依低下頭去，“我也是偶爾看到的。下次我會注意的。”
湛北宸心裏有些煩躁，手指在桌子上敲出淩亂的節奏，“她怎麼很難過的樣子？”
“沒有人的時候夫人經常都很沉默，爵爺不在的時候，好幾次我都看到她把眼淚掉進碗裏。可是她都假裝沒事一樣把飯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