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清淺任由他抱著自己,輕聲道,“力量越大,責任就越大。湛北宸,有的時候我們明知道陷阱都必須要往裏跳,因為我們都有身不由已的身份。”
她說,“湛北宸,身為丈夫,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做為父親你也做得很好了,你很好的保護了小夜。可是父親不隻是要保護孩子,還要給孩子做榜樣。將來小夜也會繼承你的責任,你要讓他知道他的責任。”
她的聲音又啞又澀,這番話說得並不流暢。
道理她都懂的,可是她不是賢妻,做不出那樣大義凜然的樣子讓丈夫放心地去。
她隻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他安心,她說,“湛北宸,我在這裏,我等你回來,我哪裏都不去。如果湛雲飛來,我也向你祈禱好不好?”
湛北宸親吻著她眼角溢出的淚,笑聲中帶著不易察覺的哽咽,“蒼生在前,妻兒在後。夕清淺,除非他們沒事,否則我沒有辦法走回來。”
半神的責任,強製的刑罰。湛北宸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這樣無助過。他的妻子需要他,可是他卻迫於職責,迫於身份不得不離開他。
他可以留在這裏接受雷襲電擊,可是他需要他的心髒是健康的,她的淺淺需要健康的心髒。受過一次電龍之刑的心髒不能再受傷了。
“沒有關係的,湛北宸,你去吧,我就在這裏。你在外麵,我能聽得到。我不怕。”夕清淺說。
她其實怕的,怕的要死。湛雲飛出手了,手筆比他們想像中要大,命中率比他們想像中高。他找到他們不曾想像過的點,直插湛北宸的弱點,讓他不得不離她而去。
湛北宸走了,夕清淺嚎啕大哭起來。她真的沒有辦法像那種賢惠,懂事的妻子一樣淡定犧牲自己成全丈夫的大義。
她很難過,她的丈夫在她最需要她的時候不得不棄她而去。
她哭多久,她擔心自己太激動影響孩子。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就在這時,房間裏守著他的那兩個人突然撲通撲通倒了下去。
那兩個人是湛海宸居的保鏢,也是人魚,他們竟然這樣輕易地倒了。
夕清淺就知道他來了。
她站直了身體,後背緊緊地貼著牆壁,四處看了一眼,啞著聲音喝道,“湛雲飛,你出來,我知道你來了。”
空氣中寂寂一片,沒有人回答。
夕清淺提高了聲音叫道,“湛雲飛……”
“喲,這麼想我呢。貧窮的富婆!”
湛雲飛吊兒郎當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湛雲飛,你哪裏?你出來,鬼鬼祟祟的像什麼男人!”夕清淺垂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下意識做著反擊的準備。
“我倒是想出來,你擋著我的路了。你讓讓,我出來。”湛雲飛的聲音帶著一抹戲謔。
擋著……路?
夕清淺頭皮發麻,猛地轉身退開幾步,隻見湛雲飛一身黑衣,緩緩地從雪白的牆壁上走了出來。
“幹麻用見鬼似的表情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