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清淺很緊張,也很壓抑。
籌謀了這麼久,這一刻終於要到來了。
孩子要出世了,她要離開湛北宸了,她的生命要結束了。
她以為自己演技好,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無堅不催,卻發現原來事到臨頭時,她會那樣緊張,緊張的一個勁地想上廁所。
從水晶宮到生命之樹,湛北宸是帶著她瞬移過去的。
生命之樹出了問題不能讓其他族類知道。
夕清淺之所以一定要把在生命之樹下生孩子,就要讓生命之樹汲取她生產時的血液,那是屬於小夜和夕清淺兩人血液,對生命之樹有著無比重要滋養作用。
樹下隻鋪了一層七彩海藻,巨大的生命之樹被一圈黃色的帷幔包圍著。
帷幔外麵站著一群戴著頭盔的人魚戰士,嚴陣以待的樣子讓人一看就更加緊張了。
夕清淺拉著湛北宸的手說,“湛北宸,我想上廁所,我覺得我想上廁所。”
不管是生孩子也好還是要逃離湛北宸離開海域也好,每一樣足夠她緊張到不能自己。
後趕過來的愛莎笑道,“淺淺,你其實不是想上廁所。隻不過是緊張產生的心理作用而已。”
夕清淺卻不這樣認為,“我真的想要上廁所。”
突然她小腹一陣劇痛,她不可思議地低下頭,就看見愛莎地手按在了她的小腹上,一股大力壓在她隆起的肚子上痛得她喘不過氣。
夕清淺驚恐地尖叫著,“你要幹什麼?”
她想伸手去推開愛莎,肚子的疼痛卻越來越厲害了。
愛莎收回手,衝夕清淺抱歉的笑笑,“淺淺,抱歉,小殿下出生和陸生人類有些不同。需要我們人為催動。”
夕清淺痛得厲害,哭著衝湛北宸吼,“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湛北宸內疚地拍了拍她的後背,柔聲道,“我怕告訴你你會緊張。”
夕清淺痛得直流眼淚,身體的力氣也因為陣痛的加劇而漸漸消失。她臉頰上的血色漸漸消失,最後變成蒼白的透明色。
她小聲地罵著,“你不告訴我,我也會緊張。”
可是因為太過虛弱,本來該很有氣勢的罵聲變得仿若蟲鳴,輕地聽不見。
愛莎說了句,“可以了。”
湛北宸便抱著夕清淺來到生命之樹下,將她放在七彩海藻上。
他看著她滿頭冷汗涔涔,心疼地恨不得將那些疼痛全部都加諸在自己的身上。
疼痛的虛弱讓她變得恐懼,她害怕自己會暈過去,害怕自己在生產過程中心髒病發作死掉,害怕小夜無法安然出生。
她慌亂地地握住湛北宸的手,虛弱地說,“湛北宸,不要走,陪我。”
“淺淺,我陪著你,直到小夜出生,我都會陪著著。”湛北宸跪在她的身邊不停地親吻他。眼裏的淚水不斷湧落。
愛莎進來,明黃色的帷幔被所有背對著他們的士兵拉著,帷幔外站著大長老。
每一個預案都有一個守護者,大長老守在生命之樹下。
愛莎化了人形,跪在夕清淺的麵前,觀察她的生產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