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讓湛北宸找到,所以,隻能留在這裏,等死。
她並不貞烈,對哪怕十幾天的生命仍然有眷戀。她還沒有看到他現在的樣子,沒有確定哥哥好不好,還沒有看過孩子的模樣。她還不想死,至少,今晚不想死。
她不想自己接下來的十幾天自己都在自我厭惡中度過,所以,她讓他等到最後一天,最好,等到她死了。
死後一了百了,他想怎樣,她都不知道了。
湛雲飛的動作一頓,他掐住她的下巴盯著她,妖嬈的眼裏迸出恨意,“效果怎麼會一樣呢?”
“你要的不過是讓湛北宸難過,生前死後,你要的隻是一個事件而已。”
“當然不一樣!”湛雲飛眸光森森,“生前我還能聽聽你的聲音,死後我就什麼都聽不到了。我怎麼聲情並茂地說給他聽,怎麼氣得他發瘋啊。”
夕清淺突然抬頭順過床邊櫃子上的一隻水果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也好,剩下十八天,我不要了。”
她兩眼一閉,手下一發狠就要往脖子上紮,下一秒水果刀就被一股力扯著甩了出去。
可是那刀到底已經貼著她的脖子,刀子飛出去的那一瞬間,空中飛起一道血線,夕清淺的身體不由自主往後退了兩步才站住。
沒有了籌碼,夕清淺不再掙紮,他如果真的人那樣,她也就隻到今晚了。
湛雲飛看著她怔怔地著著,以往很貼身的衣服此時正挎挎地掛在她的身上,一道細細的血線從她的脖子上流下來,很快染紅了衣領。
她似乎感覺不到疼痛,隻是抿著唇站著,目前直直地落在前方,不知道看在何處。她沒有抗拒,沒有掙紮,更沒有求饒。搖搖欲墜的樣子,看起來十分可憐。
那一刻,湛雲飛看著她的眼裏充滿了無限悲憫。
這個可憐的快要死了的女人,竟然還在可笑地為那個該死的男人守著身。
他又覺得其實可憐的是他自己。
她曾經說過他們是朋友,可是現在,她對他這個朋友沒有一絲信任。
她不想信他可以救她。
湛雲飛再次抱住了她,嗤嗤地笑著。可是在夕清淺看不到的頭頂上方,他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夕清淺不再反抗,手骨嶙峋的骨架子被他攏進懷裏瑟瑟發抖。
任憑她以為自己成長有多快,湛雲飛真的要欺負她,她真的無能為力。
男女直麵的時候,比的不是智慧,而是力量。
然而接下來湛雲飛並沒有難為她,隻是默默地替她處理了傷口,抹藥,做了簡單的包紮。
其他,他沒再碰她,仍然睡在窗前的發海水床上,能從最方便的角度看到她。
夕清淺其實不太敢睡,可是她的身體太虛弱,強撐的意識敵不過身體的困倦,最後她還是匆匆睡去。
直到第二天,她被一陣吵鬧的腳步聲音驚醒。。
她第一反應就是湛北宸找到這裏。
等她跳下床,準備找地方藏起來的時候,房門就被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