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自何來? 第二章 風雨欲來(1 / 2)

豎日清晨,金烏剛剛出山,同時揚州城外音竹寺的鍾鳴聲便已傳遍了千裏揚州城,音竹寺雖然隻是個二品小宗,可這口玄階上品澄心鍾可不是蓋的,澄心鍾聲能使人心腦澄明,修行者聽了有益於修煉入定,而普通人聽聞頓時便神清氣爽,所謂晨鍾暮鼓,每日早上得晨鍾九響,都由寺內大長老親自執槌,九響一過,旭日東升,整個揚州城便徹底活了過來。

自古以東為貴,揚州城東,許府院內,揚州豪富,院落別致豪奢更不用提。這個早上,許大少爺又一次被九聲鍾響召喚醒了,起身便重複他十九年如一日咒罵的詞彙:“這幫死禿頭,一口破鍾天天敲,趕上召喚神龍了,我早晚用大錘把它敲個稀巴爛,擾我好覺,都得死...”許沐川活動一下,立馬就感覺渾身酸疼,他撇撇嘴、無奈的看了看身上的青紫色的淤青,嘀咕了句:還能下地,看來我抗擊打能力提高不少啊。不過還是得去看看那個死丫頭片子,她怎麼還突然回來了。許沐川隨手在衣架上拽了一件衣袍,胡亂的係上腰帶,然後束上頭發就推門而出。這個時段都不必問哪裏去見許苓?肯定是在陪父親吃早飯了,六年以來,一直如此。

提起許苓,許沐川回憶慘痛啊。從記事起他便被許苓給壓製住了,母親早亡,許父對許大少爺那是毫無辦法的,自小至大,請了先生、武師無數,不過先生麼,都被氣走、武師全部打跑,久了,許父許國源對許沐川也就不再約束,放任不管了。然後麼,無法無天的日子便來了,滿城子弟,隻要愛玩的都是許大少的朋友。日日笙歌,放養至今,偌大個許府早已無人能治住許沐川了,整個揚州也是"威"名赫赫了。

當然許苓回來得時候除外。許沐川也是寵著這個妹妹,從來都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百依百順。要不整個揚州城,誰敢惹許大少啊,更別提動手了。再一說,許沐川也打不過他這個妹子,許苓平日看著溫婉端莊,對付起許沐川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來可是從來不心慈手軟,試問哪個揚州惡少沒吃過她的虧,陽謀陰謀的,算是把這些惡少製的服服的,隻要許苓一從上京回來,那那段時間就是揚州城紈絝集體禁行期,昨晚狀況便可見一斑。還有就是許苓從十二歲便出了家門進了上京三品大宗門赤凰院,燃盡已經十八歲了,雖然現在也隻是個記名弟子,修為不過煉氣後期,所謂仙家子弟,你許沐川個凡夫俗子怎麼能夠抵擋。這句話便是出自許苓之口了。

穿過三庭院落,路過了清水小塘,這時候的許沐川已然進了偏廳,廳裏今日隻有兩人,下人們俱都不在,此時隻有父親許國源和許苓坐在飯桌邊上,許沐川晃蕩著走了進來和父親隨意的打了個招呼,許父頭都未抬,顯得也絲毫不在意。他又看向許苓叫了聲“老妹”,然後便大大咧咧的直接坐在飯桌邊,直接伸手去拿筷子,就要吃飯,這時候剛在喝水的許苓放下了杯子,望著許沐川隻說了兩個字“洗漱”。許沐川的手直接僵在了半空中,尷尬的嘿嘿的笑了兩聲,看了看許苓不容忤逆的表情,果斷的收回右手,應道“嗯,就去就去,回來再吃,回來吃。”然後起身往門口而去。

“沐川,先別去了,坐下吧,我有些事要說。”許父此時開口說。許沐川聞言,臉上頓時生出詫異之色又立刻消失,隨後轉頭複坐回椅子上,手中把玩著昨日阿成拿回的血玉佩,低頭沉思不語。

許父放下筷子,繼續說道:“這幾天城內府中恐怕逗不會太平,雲封來人了,我這份基業怕是保不住了,這十幾年以來,揚州的法寶、丹藥生意漸漸被我獨攬,多年來無數人覬覦,卻都未曾動手,畏懼的並不是我,而是珍瓏閣已經被雲封宗視為囊中之物,無人敢搶。十幾年過去,羊已經養肥了,雲封宗這頭猛虎恐怕已經忍不住了,準備吃肉了。苓兒,你昨晚急匆匆的趕回來,想必也是為了這件事吧?"

許苓蛾眉微皺,沉吟道:“原來爹都知道了,誒...宗門師長告訴了我這個消息,我便急忙趕了回來,回來看看您。”

“哈哈,苓兒,這點事不至於回家一趟,你不必為此憂慮,大不了爹便不要這珍瓏閣,身外之物而已,雲封所圖不過是靈石、法寶和這個日進鬥金的閣子罷了。不過麼,近日你和沐川還是少出去幾次,怕再有別的變故和事端,聽說雲封宗來了一位馬上築基的紈絝,是位內門長老之孫,跋扈至極,這位怕是比你強的太多了。”許父麵帶微笑的望向許沐川,竟然難得的和他開了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