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們說的話聽在小孩子的的耳朵裏總是太過無趣得很,這才片刻,本來端坐在鳳沐音腿上吃點心吃的興致勃勃的鳳彌,耷拉著個小頭顱一點一點的開始數豆子,瞌睡蟲爬滿了一身。
鳳沐音瞧著隻得把跨坐在他腿上的鳳彌換了個姿勢,讓小家夥平躺在自己的臂彎裏,且又吩咐侍女拿了薄毯蓋上,輕輕拍著侄兒後背,好讓其睡的安穩些。
若是旁的弱冠少年作出這樣舉動未免總是有些娘的。可偏偏鳳沐音的一舉一動讓人看來卻另有一番溫情,就連玉鏡弦也默默在想,或許這個十八歲少年的身體裏擁有者一顆不屬於習武之人柔軟的心,所以在不經意間透入出了這不同尋常的細膩,而擁有這樣的一個顆心的人,在未來不長的日子裏興許就能成長為一個關心百姓疾苦的好王爺呢。
“鏡弦啊,你怎可如此說本王,本王又豈會有這等想法,隻是現在咱們都有空閑,自然是先尋個好的搪塞的法子罷了,於國而言太傅豈是區區四座城池就換的走的。於本王而言鏡弦你我的兄弟之情更是無價可得的。”鳳衍聽得出玉鏡弦話中對終身幸福的漠然,這些年他且也隱約的察覺到一些什麼,隻是從未認為鏡弦要為了國家而隨便妥協的答應鄰國公主的求婚,雖說一則為公,一則也為他的私心。
“太傅說的好像咱們鳳棲就缺了這四座城池非要用你去換似的,咱們鳳棲何曾淪落到這個地步了。”鳳沐音聽著聽著就覺得心裏莫名的惱了起來,就好似忽然吞了個桃核子進了嗓子眼,喉嚨澀的發苦,梗在胃上又毛躁的要死。
“若非摯愛之人,微臣此生娶誰不是娶呢,攝政王殿下你說可是!”為國犧牲,他玉鏡弦早已想過,就在那公主第四次來之後,總是這般搪塞,找借口推辭,鳳衍這個當攝政王的不累,他自己都累了,那公主無非隻是個占著他一個妻子的名分,四座城池即可唾手可得,兩國又可相安無事,他又有何不可呢。即便鳳衍舍不得犧牲掉他,他自己也準備這樣了。
“是,是什麼是,是你個頭,什麼叫娶誰不是娶,嫁誰不是嫁呢!為了我鳳棲難道阿貓阿狗你也要娶?鳳棲全國上下誰謝謝你了!”鳳沐音自己也不知心頭哪裏上來的無名業火,一時也忘記顧忌臂彎裏睡著了的小侄子鳳彌,右手一把拍在了坐上,一掌下來,啪的一聲,嚇得鳳彌一下子睜開了眼,揪著鳳沐音的衣襟,直直哭著嚷道打雷了,好可怕,好可怕。
鳳沐音突如其來的火爆舉動,鳳衍瞧著心底裏倒是泛起了陣陣喜悅,終歸不是自己胡亂的猜想,鏡弦這汪肥水終究有一日會入了自家的田地,“鏡弦你此話當真,你當真是讓本王允了此事?”
“當真個屁,七哥你敢答應!”鳳沐音也沒空搞清楚自己到底是為啥如此急躁,一股腦的衝著鳳衍嚷道:“你允了,我還不允呢!”嚷完了想起了嚇醒了的寶貝侄兒鳳彌,又忙不迭拍著孩子的後背哄到,鳳彌到也乖巧,揉了揉眼睛,繼續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