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扳過我的身體,讓我正對著他,眼神中帶著傷,“你以為我想做什麼?別想歪了,我對你沒有任何興趣。”
我惶恐而不解地看向他,忽然感覺他的臉好陌生,再也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裴瑾年。
然而,他並沒有給我太多猜測的時間,用手將我的臉扭到一側,我從後麵的鏡子裏看到了自己的未著寸縷的後背。
“那幅畫,就是這個動作吧?”他語氣陰鷙,聲音冰冷,像是從另一個世界飄來的。
我終於明白了他的用意,心裏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容我說什麼,他的手撫上我的後背,指尖涼涼的,讓我的身體猛地一凜,而耳邊又聽見他在說:“這個世界上,大概隻有我認得出來,他畫的人是你,可我不明白的是,他用什麼辦法可以畫得這樣準確,連每一塊頸椎的弧度都不差分毫?”
“裴瑾年!”我直覺得自己的身體在抖,心也在抖,揚起臉怒視著他,“你這樣說,是在懷疑我嗎?”
他的手落在我因氣憤而不停抖動的肩上,聲線低沉如水,氣息中還帶著絲絲酒精的味道,“我隻想要一個解釋,你給不出來?”
我強忍著心髒就快跳出來的衝動,用力打掉了他的手,“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我夏沐在你眼裏就那麼不堪嗎?裴瑾年,你真讓我失望!”
我的眼淚噙在眼圈裏,轉了幾轉,還是落了下來,流進了口中,好澀,好鹹。
視線逐漸模糊,眼前這張臉依然如往常一樣俊美無暇,而我卻越來越看不清。
“我也一樣!”裴瑾年突然拿起我被他扯下的睡衣,沒好氣地丟在我的身上,轉身迅速出了臥室,並狠狠地關上了房門。
我的淚水開始紛紛滴落,胸腔裏的這顆心絞痛得像已經碎掉。
原來他對我的誤會已經這樣深,難怪昨天氣得當場走掉,徹夜未歸。
就連我為他找的睡衣,都嫌棄得毫不避諱。
在他的心目中,大概已經認定我和徐楚軒有了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我無力地倒在床上,腦子一片空白。
他為什麼不相信我,為什麼?
我那麼愛他,他是知道的,我怎麼可能和別的男人有不恰當的關係?
我的心全部係在他的身上,難道他感覺不到嗎?
我承認,徐楚軒的那張畫的確刺激到了他,但那就可以作為他懷疑我的理由嗎?
他把我想的這樣膚淺,這令我很傷心,很失望。
我感覺,我們的關係就像風雨中飄零的落葉,至於會被吹到哪裏,已經完全不由有掌握。
那曾經耳鬢廝磨的愛呢,轉眼間都去了哪裏?
幾天前的晚上,就在這張床上,他還緊緊地抱著我,在我耳邊說著膩死人的情話,說這輩子就算栽倒我手裏了,說永遠愛我。
可是,怎麼突然間全都變了?說好的永遠呢?
愛,有多濃烈,就有多脆弱。